宋池身体微颤,紧张道:“皇上息怒,或许臣抓到的死士是假的,信也是假的,有人意图挑拨您与太子也有可能,容臣再仔细审问那藏信之人,明早再给您一个准确答复!”
正德帝看向宋池:“与朕说实话,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宋池额头触地,惶恐道:“兹事体大,臣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只是皇上年少时不曾得过皇子皇女,如今却接连令后妃受孕,确实蹊跷。”
正德帝冷笑,将密信拍在桌案上:“有何蹊跷的,凌霄仙师仙法了得,赐朕神丹治好了朕的顽疾,朕自然可以开枝散叶。”
信可能是假的,那仙丹却掺不了假,自从凌霄仙师进宫,正德帝服用丹药后身体越来越好,简直比四十岁时还要健硕。
宋池震惊地抬起头:“皇上的意思是,您,您相信这封密信?”
正德帝好歹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迅速冷静下来,看着桌子上的密信道:“也信,也不信,与其去审问那些来历不明的死士,不如将计就计,你重新安排一个心腹假扮皇后的人,将此信送到太子手里,朕倒要看看,太子是信还是不信。”
如果太子不信,将密信交给他,正德帝再慢慢调查密信来历也不迟。
如果太子信了,真的要毒杀他,这种太子,就算是亲生的,正德帝也不稀罕要了。
“此事朕就交给你了,切勿走漏任何风声。”正德帝阴沉着脸重新折叠好密信,交给宋池道。
宋池收好密信,眉头紧锁,仍有顾虑:“皇上,如今朝里不少人都、都效忠太子,太子对您忠心不二还好,若,若……”
正德帝哼道:“放心,朕会提前布置好,绝不给任何人机会。”
宋池领命,倒退着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大太监想要进来伺候,正德帝摆摆手,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闭着眼睛,正德帝想到了后宫刚刚怀孕的两个美人,初次侍寝,两个小美人都有落红,进宫后除了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外男。反倒是当初的韩皇后,以王妃之便经常回娘家,真想跟野男人厮混,有大把的机会。
真有野男人,韩皇后知道,韩国舅肯定也知道。
可锦衣卫审问韩国舅、方管事时,为何没有招出此事?
对了,当时主审此案的,正是太子,也许方管事说了什么,太子故意隐瞒不报。
正德帝继续回想韩国舅死后太子的种种表现,太子啊,他撤了很多官员换上了自己的人,他还想撤掉宋池,将锦衣卫握在手里。这一切,太子真的只是喜欢掌权吗,有没有可能,太子已经在为夺位做准备了?
另一头,太子安插在正德帝身边的眼线,也将宋池进宫与正德帝密谈一事禀报了太子。
眼线不知道宋池与正德帝谈了什么,但太子已经将宋池视为眼中钉,一想到父皇与宋池藏了秘密却不肯告诉他,太子的危机感便越来越重。
过了几日,太子妃的母亲进宫给太子妃请安,趁机带给太子一个消息,有人自称是韩皇后的心腹,想要面见太子禀报大事,除非见到太子,他不会将来意告诉任何人。
太子也想知道母后要与他说什么大事,便安排那人假扮太监,混进了东宫。
皇宫这么大,很多侍卫都被太子收拢了,做这种事简直易如反掌。
第80章 (太子伏诛)
傍晚,太子处理完政事,回到东宫后先陪太子妃与两个孩子吃了晚饭,不紧不慢地去了书房。
假扮太监混进宫的“韩家死士”早已藏匿于此,等候多时,另有太子的心腹侍卫看守。
“太子请过目。”死士跪在地上,取出贴身收藏的密信,双手托举。
太子坐在书桌前,紫衣侍卫过来取走信,再交给太子。
太子接过信,信封粘连完好无损,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有人先拆过信,再换个信封放进去就行了。
他撕开信封,又观察了一遍信纸的折痕,这才开始看了起来。
死士始终低着头,紫衣侍卫站在他旁边,见太子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比当初安王横死时还要难看,愤怒中又有种恐惧,紫衣侍卫突然紧张起来。
半晌,太子缓缓折好密信,看向死士:“这封信,都有谁看过?”
死士沉声道:“密信乃娘娘亲自交给属下,属下一直贴身保管,不曾让外人知晓。”
太子:“你可看过?”
死士:“属下不敢!”
太子冷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母后的人,可有凭证?”
死士面不改色,垂眸道:“娘娘料到殿下会有此问,临别前曾告知属下,说您少时,曾为一碗茶水与安王起了争执。”
太子眉心微跳,若无其事问:“为何起争执?”
死士:“这,娘娘并没有告诉属下,只道属下说出此事,殿下自然明白。”
太子咬紧了牙。
他还是少年时,安王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被父皇母后惯得无法无天,因为被他训斥了一次,安王竟然偷偷尿在他的茶壶里,再装模作样倒茶向他赔罪。等他喝完,安王才凑到他耳边说出此事,太子大怒,一直追打安王追到母后面前。而这件事,并无丫鬟知晓,只限于他们母子三人。
安王虽然顽劣,但还不至于蠢到将此事告诉别人,损他这个太子哥哥的颜面。
回忆结束,太子朝紫衣侍卫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