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有朋友开口了，“老商你也是的，跟女朋友低个头就能解决的小事，何必这么硬撑着，到头来弄得自己不开心，还给情敌可乘之机。”
最近圈子里关于商序和司临之间那点儿不对付的风声传得还挺快，知晓内情的人还知道这和商序那个谈了很久的漂亮女朋友有关。
大家都是吃瓜人，这会儿提到这个，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兴趣大，积极活跃着给人出主意解决问题。
“我们大男人，跟女人低什么头？”有大男子主义的朋友接话道，“男人面子比天大，大不了再换个女朋友好了，反正序哥有钱有颜，什么女人找不着！”
“去去去，你们这些人别裹乱！就老商这脾性，要是愿意哄人早就哄了，现在这么僵持，不就是没到那份儿上吗？所以，也别委屈自己将就了，痛痛快快分手找个新的不就好了，反正温柔的解语花多得是，这朵不行就再换一朵！”
商序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听着朋友们的胡言乱语，一言不发。
他和姜雾的事情，和在场这些人说不上。
醉意上涌，他心里烦躁的感觉又加重了，不耐烦的想要起身走人，然而等他目光落在门口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进入视线。
他对她，再熟悉不过，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能认出。
旁边朋友闲聊的话题一路进展到了婚姻，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在此时问到了商序，“哎，序哥，结婚这事儿你怎么看？现在这位有机会正位中宫成为咱们嫂子吗？”
屋内光线明亮，商序脸上的表情被照得纤毫毕现，他视线定在姜雾脚下模糊的影子上，慢慢弯起嘴角，嗤笑道，“娶她？开什么玩笑。”
门口原本想要进来的几位将商序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将视线放到了抱着外套的姜雾身上。
走廊上灯光昏昏，姜雾身形被高大盆栽遮挡了大半，她站在三人间位置最偏僻的角落，闻言一动不动。
凝滞的气氛里，单助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口泛起一股窒息难言的感觉来。
他视线里，姜雾抱着男朋友的外套，神色平静，面无波澜，仿佛商序嘴里那个意有所指的人根本不是她。
在一起第五年，那个高傲自我，行事恣肆，习惯把分手挂在嘴边，和初恋纠缠不清的商序，终于让姜雾等到了一场和她有关的精彩好戏。
于是，她久违的，感受到了真正的轻松与愉悦。
第17章 “姜姜，想跟我结婚也不……
房间外面, 气氛有些尴尬。
今天的寿星觉得此时实在不是进去和朋友们联络感情的好时机，因此，当手机响起时, 他几乎是有些兴奋的接通了电话, 然后快乐走人，客气的将接下来的主场留给商序的女朋友和他的助理。
单助理往前走了两步, 和自家老板打了照面，然后从他的眼神与神态中, 读出了他的意思。
商序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种方式警告时至今日才姗姗来迟的女朋友。
单助理心中那种憋闷窒息的感觉更重了，用这种刺伤对方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反馈，这合理吗？这是健康的感情吗？
怀揣着这种怀疑，他回头去看始终用平静态度来应对眼前一切的姜雾。
她是真的很平静，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如同悬崖之下笼罩着雾气的深潭, 缥缈幽深，一望无际, 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任何游动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然后，突然就有些痛恨劝姜雾回来的自己。
在他的视线里，姜雾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
单助理下意识看了眼自家老板的神色, 见他果真眉头紧皱, 眼露不虞，心下叹口气追了过去。
姜雾人没离开，她只是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扔掉了手里商序的外套, 然后抬脚毫不留情的踩了上去。
一脚又一脚，节奏有序，动作有力。
单助理看在眼里，觉得姜雾脚下被踩的不是自家老板的外套，而是老板本人的脸皮。
如果可以，大约姜小姐更想这么把自家老板给踩了。
他站在原地踌躇良久，不确定现在要不要过去，等他迈出第一步，远处的姜雾陡然停下动作，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然后，他连一步都没办法前进了。
许久后，当他准备跟老板报备一下姜小姐的情况时，那边姜雾整理好表情，捡起地上的外套，又朝他走了过来。
所以，这是还打算和好了？
心里泛着让人腻味的苦涩，单助理迎上前，“姜小姐，你还好吧？”
姜雾眉眼微微泛红，对他笑了笑，语调平静，“没事。”
然后，她一字一句道，“商序的外套，你亲手替我交给他，记得，要亲手。”
单助理看着手上皱巴巴又脏兮兮的外套，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出声答应，“好，姜小姐放心，我一定亲手交到商总手里。”
闻言，姜雾朝他笑了笑。
这次的笑容在单助理看来有些奇怪，他觉得姜雾是在强装开心，偏偏这份伪装看起来又很真实，仿佛此刻她真的很开心似的。
姜雾转身走了，走得毫不犹豫，没有半点回头的打算。
顾忌着自家老板的面子，单助理选择了私下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