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颜色和布料上来看，不像是临时借来的，而是新做的。
凡一将衣服拿起，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似乎……
刚好合身……
尘封的冰冷的心，好似再次被一股暖流冲刷而过。
凡一躲在房中，借着窗子朝池溏的方向望去。
夕阳下，他的师尊斜身坐着，姿态优雅，却又带着随意的慵懒。
此时，她已不再嬉戏，就那么默默的坐着，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和失落。
凡一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的跑过去。
跑过去抱起她，哄着她，亲吻着她，安慰着她。
可是……
这一切都不该是他做的，能为她做这些的，是君武。
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甚至在他身下神智不清时会脱口而出的君武。
第369章 孽徒，出来受吻（11）
她与君武大婚当日，他带人杀上了这落霞峰。
手中的血踪短匕，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那个让他嫉妒得发疯的君武的心脏。
君武死了……
可是……
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她主动示好，他以为是自己的真情打动了她，但是……
当她在他身下迷离失神，无意识的呢喃出君武的名字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可悲。
她对他，从未动过心思。
哪怕是一点点。
有时他甚至拙劣的在想，在郴剑还活着的那几年，她对他还算不错，是不是就只是因为看着他可怜？
所以，才会在一旦知晓他的身世后，立即就变得翻脸无情？
呵！
那如今呢？
如今她突如其来的对他的关心，又是为何？
是因为他的重生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还是……她又在故意迷惑他，而后一击杀之？
关于凡一的这些想法，成欢自然不知道。
她之所以坐着没动，既不是真正的落寞，也没在故意表演茶艺，而是正在心里跟毛毛聊着剧情。
她总感觉凡一的表现不太对劲儿。但是，几番追问，毛毛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它说，凡一没有读心术。
“没有读心术……”成欢沉吟了一下，又在心中问道，“那可还有什么剧情，是我所不知道的？比如，他对这个师尊确实是有过不良想法的。但是，当师尊主动示好后，他这个想法就没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毛毛道：“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是个没有良心的老海王呢？他若是真如你所言，也不会在第一世知道你和君武成婚的消息后，跟发了狂似的，直接屠上落霞峰了。”
“不是我和君武，是原主和君武。”成欢纠正道。
“如今你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我说你是她，也没有错啊。”毛毛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的口误。
不然，真没法解释。
再者……
它家大人设的这个局，实在是太复杂了。
连它都听得稀里糊涂的，以成欢这令人堪忧的智商，就算它讲了，她也未必明白。
如果它所理解的不错的话，那么……
在这一个位面，原成欢和原凡一的身体里，本来是有成欢和它家大人的残魂碎片的。
那令人发指的悲惨结局，也是它家大人设定好的。
只不过，为了拯救眼前这个成欢的心脏，不得不让她以魂穿的形式再入一次位面。
但是……
如今的这个位面，是早已布好的局，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展开，跟那四个应成欢的要求而重塑的不同。
所以，它可以确定，凡一绝不会拥有它家大人的记忆。
至于凡一为什么会有些古怪，它也猜不出。
要是它家大人在的话就好了，可惜，他老人家如今就只是个蛋。
从毛毛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成欢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只要凡一的体内有冥夜的残魂碎片。那么，只要她足够有诚意，有爱意，相信还是可以打动他的。
只不过，过程可能要比较曲折一些罢了。
第370章 孽徒，出来受吻（12）
……
听到身后传来竹门打开的声音，成欢忙用指尖在池溏里蘸了蘸，将水珠点在了自己的眼下。
顺势又揉了两把眼睛。
凡一走出竹屋，第一眼就下意识的朝池溏的方向望去。
见成欢坐着的姿势未变，依旧是那么的孤独，不由微微蹙起了剑眉。
抿唇微一思索，低垂着凤眸，面色清冷的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不知在想着什么，对于他的到来，竟然会一无所觉。
“师尊……”凡一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唤了她一声。
饶是如此，成欢依旧被惊到了，茫然的转过了头。
眼睛通红，腮边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视线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望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忧郁的神情，凡一觉得心尖突然泛疼了起来。
成欢则是仓惶的将脸别了过去。
她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声音带了几许哽咽：“有没有觉得伤口好了一些？”
凡一默了下，答道：“好多了，谢谢师尊。”
成欢缓缓起身，微抬小脸望着他，精致的眉眼像是笼了层烟雾般，带着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