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泉见不得她如此妖精的一面,气势汹汹地就要单腿跳着来揍。
杨姿言挑衅完了发现真的要挨揍,大呼小叫地回了房间锁好门。
“杨姿言,你给我等着!”程泉在她门外叫嚣,乌黑的眼眸里波澜又起,“等我拆完石膏,你就跑不掉了。”
杨姿言只当他开玩笑,咯咯笑着,没有放在心上。
秋天来了,她和陈仲去山上露营游玩,看星星烤火,听他讲山里阴森可怖的鬼故事,这个耳边有虫鸣的夜晚和星星一样美妙。
整个晚上,陈仲很君子,一直谨守界限,给与她珍贵的安全感。
她更加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
意外发生在临睡前。
跟她同住一个帐篷,身边躺的又是异性,年轻的身体不止疲惫,催促人做点什么。
当帐篷黑得只剩一点点光,陈仲起身,然后四片唇贴在一起。
他吻了她。
这其实不是杨姿言的初吻。
她的初吻给了乔翰那个人渣,当时骗走她的初吻,也是夜深人静两人看完电影,他借宿她家,两人睡不着时,他突然问她,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天真的她自然表示不知道。
然后她就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吻。
火热、缠绵、心跳快得要死过去。
陈仲和乔翰一样,吻技娴熟,生涩的杨姿言同样心跳快得要死过去。
但却不是因为陈仲。
而是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失了控一般,脑海里只有想象吻她的男人是程泉,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她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她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失魂落魄,黑夜里只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吻,令陈仲以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他脸上挂着笑意,回程路上,并没有发现杨姿言要比平时寡言。
他以为她只是犯困不想说话。
因为脑海中的邪念,杨姿言第一回 不敢大大方方回家。
她生怕回去要面对程泉那张坦坦荡荡的脸,那会更突显她的龌龊不堪。
她好像一夜之间被奇怪的原因流放,随便找了一家酒店睡了一晚,满脑子这件事,于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不停说服自己是被山上的孤魂野鬼夺了舍,下山以后的她会很快恢复正常,也会回到自己过去正常的生活。
结果大晚上的,她又梦到程泉。
他在她梦里,还是桀骜不驯坐在那张沙发上,冰着脸问她:“杨姿言,接吻吗?”
她半夜惊醒。
和她同时醒来的还有手机。
程泉竟然在半夜一点给她发信息。
【今晚不回?】
她捏着手机,像是遇见了牛鬼蛇神,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回复。
因为心里有鬼,周一她难得工作效率很低,陆兮见她神色异样,问她怎么了,她一时理不清心里的那团乱麻,没有第一时间坦白。
她只是问陆兮能不能去她家里住几天。
陆兮当然说没问题。
“兮啊,等我想通了再跟你坦白。”杨姿言垮着脸希望得到好友谅解。
“只要不是闪婚闪孕,我都能接受。”陆兮和她开玩笑。
杨姿言心说,闪婚闪孕都没有精神出轨来得可怕,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她就跟被鬼迷住了一样,这两天魔怔了,越是不去想,越是满脑子浮现程泉那张又嫩又帅的脸。
程泉对她做什么了?
还是说,她之所以选择陈仲这样的暖男,归根究底,是因为真正让她倾心的,其实是程泉。
小她整整五岁的程泉。
她被这个可怕的事实吓了一大跳,糊里糊涂过日子,好像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读懂自己的潜意识。
她一时心乱如麻。
没有心思再工作,临时决定去陆兮家,总要带些随身物品,杨姿言到了下午三点就坐不住了,翘班回家拿东西。
她想趁程泉不在家时,偷偷回去,等他问起来,就撒个谎说自己出差了。
至于以后,她还没想好。
不过,她心里清楚,原本单纯的感觉已经变质,她不能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合租下去。
从来没有以这样沉重的心情回家。
每一步都好像要通向死亡,杨姿言暗恋过乔翰,可那感觉是朦胧的,并没有让她难受太久。
可当这个人换成程泉。
她难受到无精打采。
她好像很喜欢这个男孩子,可是他是男孩子啊,他要比她小整整五岁,也许他一直以来都是拿她当姐姐一样照顾。
而她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龌龊的心理呢?
杨姿言根本不能原谅自己。
她打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
今天下雨,半路她感觉轮胎有点不对劲,下车去瞧,有个缺德的司机驾车路过,泥水溅了她一身,她最近倒霉到喝水都塞牙,连骂人都没力气,就这么眼睁睁让那车跑了。
她拿了自己的换洗衣物,手握上卫生间的门把手,想要洗掉这一身肮脏的泥水。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迟钝的感官终于开始工作。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可惜已经为时太晚。
雾气氤氲的卫生间里,没有亮灯,昏暗的视线却足够人看清一切。
她和一身赤.裸的程泉目光相对,两个人都因为过于震惊,快要成为两尊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