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顾闻安的注视,齐豫白放下手中酒盅,“不会。”
他说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是他盼了两辈子才盼来的夫人,他怎么可能辜负她?即便他在最后没了生命,他的灵魂也将永远爱她。
……
“你和哥哥都说了什么?”
回去路上,兰因和齐豫白没让下人跟随,就牵着手提着灯朝侯府外头走去。
齐豫白垂眸看她,柔声说,“他让我照顾好你,说我要是对你不好,就提刀来见我。”
听到这个回答,兰因啼笑皆非,心里却是感动的,她跟堂兄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这么多年,他对她一直都很维护,当初嫁到汴京,这么远的距离,他都一路相随,就是怕她受欺负。
“他这一走,得有三年见不到了。”
她有些难过,直到手被人牵住,耳边传来齐豫白的话,“会相见的。”
兰因抬眸,看着他明亮的双目,她心中的那点愁绪慢慢消散,而后,她轻轻嗯了一声,回握他的手。
不愿离别多惹愁绪,兰因与齐豫白说起成佑,“小家伙如今会喊人了,刚刚还牵着我的手问我姑父在哪里?”她是真的喜欢小孩,这会说起顾成佑眉开眼笑,但想到自己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禁又轻蹙柳眉。
她那点情绪,又岂会瞒得住齐豫白?
齐豫白当下什么都没说,夜里两人睡觉的时候却不肯消停,即使她气喘吁吁不住求饶也没停,反而附在她的耳旁低声笑道:“夫人这么喜欢小孩,为夫自然要多多努力才是。”
……
努力了两个多月。
兰因终于在处暑时分被诊出有了身孕。
第125章 番外
彼时。
兰因正在保和堂探望沈鸢。
沈鸢是上个月抵达汴京的, 原本她年初就该来了,只是她那个老顽童师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颍州有座山上有神药绛仙草,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沈鸢担心他出事自然不敢让他一个人去, 便陪着人同去, 最后绛仙草没找到,老人却在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
这个年纪的老人摔一跤可不是小事,沈鸢再不肯让他贸然走动,之后几个月一直陪人留在颍州养伤休息, 直到上个月师徒二人才终于抵京。
抵京第一天,沈鸢就给她来了信。
故交好友要在汴京常驻, 兰因自然高兴, 这一个多月, 沈鸢得空便会来齐府, 兰因要是有空也会去保和堂找她,不过虽然离得近,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也屈指可数。
沈鸢如今在汴京城颇有名望。
汴京作为天子之都, 自然不缺厉害且有名望的大夫,可大夫这一行, 许多都传男不传女,女大夫实在是少,如今有这么一位师承大师的女大夫在保和堂坐诊,来找沈鸢的女眷自然不少, 加上沈鸢颇通调理之法, 手里还有不少能让女人养颜美容的方子, 一传十, 十传百的, 来找沈鸢的人那是越来越多,就连那些勋贵女眷也不例外。
名声大了,自然也就越来越忙。
兰因有时过来,见她忙得脚不沾地,也就不好意思打扰她,今日是从酒楼看完账,想着沈鸢喜欢吃蜜饯、糕点,便特地给她带了一些过来。
她是保和堂的常客。
不说与沈鸢的关系,便是从前也时常光顾这边,甫一进去便有人与她打招呼,“齐夫人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药童,兰因见过他几回,知道他叫南星,她止步与人打了招呼,又让绿拂把多余的蜜饯分了人一点。
南星有些不好意思,推辞几番后才肯收下,到底年纪小,正是贪嘴好吃的年纪,抱着这一小包蜜饯,他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又怕兰因瞧见,便抿着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指着后边的帘子与兰因说,“沈大夫在后院晒草药,齐夫人直接进去就好。”
兰因笑着与人道了谢,而后便带着绿拂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
保和堂前院用来看诊,后院却是用来休息的,如今沈鸢和她师父就住在保和堂的后院。
沈鸢刚住过来的时候,兰因还特地带人过来替她添置打扫。本以为就她一个人在后院,未想刚掀开帘子便瞧见保和堂的那位石大夫也在,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讨论草药的模样,又想到她每次过来几乎都能在沈鸢身边瞧见这位石大夫的踪影,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兰因停下脚步。
“因因?”
直到前方响起沈鸢的声音,兰因才收起心绪抬起头,她的唇边重新泛起一抹笑,神色如常朝人走去,“从酒楼过来,给你带了一些糕点。”说话间,她又与石大夫笑着打了招呼。
“齐夫人。”
石大夫忙同她回了礼。
知道她们有话要说,石大夫招呼完又体贴地回过头与沈鸢说道,“你陪着齐夫人说话,外边有我。”
沈鸢朝人笑笑,态度磊落大方,“多谢师兄。”
石大夫温笑着说不用,又跟兰因拱了手,方才提步离开。
目送他离开,等瞧不见他的踪影了,兰因方才回过头压着嗓音问沈鸢,“石大夫喜欢你?”
陡然听到这么一个问题,沈鸢神色微怔,但也就一会儿的光景,她便又无声笑了起来,“你浑想什么呢?他是我师兄。”她说着去挽兰因的胳膊,“外头热,我们进去说话。”
虽然早已过了立秋,但秋老虎的余热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