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来了兴趣:“有点意思了。”
叶湑看他。
见她不解,高冈解释道:“这个老泉,在正乙祠戏楼拉胡琴,他大概是在咱们去听戏的那天,盯上你的。”
叶湑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查过他,全名叫泉海明,他的母亲......”高冈定定地看着叶湑,一字一顿道,“是齐小莉。”
她猛地抬头,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自四年前,夏蓬程和高冈决定重查温泉凶杀案以来,他们把齐小莉的背景查了个底朝天。关于真凶的猜测,不是没怀疑过齐小莉的儿子,只是他从初中毕业以后,似乎就一直在外面,没人见他回来过,也一直都找不着他的踪影。
如果不是之前在滑头的酒吧偶遇老泉,名字和长相都与他们查到的资料对上了号,这才叫高冈锁定了他。
他继续道:“关于老泉,我这儿还有个事要讲。”
叶湑望向他,一双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老泉这事,高冈并没有直接说。
他翻出一份资料,这是在档案馆里找到的大案记录。
资料上记载,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本地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凶杀案。当时的高层领导迅速做了指示,集中整个北方公安干警之力,历经半年,终于破案。
“凶手勾结外部势力,杀害了一名重要的科研人员,并且还拿到一份人员名单。名单上全是当时从事尖端领域、机密研究的专家学者。”
“这和老泉有什么关系?”话虽这样问,叶湑心中却隐隐有了个猜测。
“问得好。”高冈看向她,“凶手被缉拿归案后,他的老婆生下了一个儿子。这里面,他的老婆叫齐小莉;而他的儿子,是泉海明。”
第70章 阿蕃
第二天傍晚,高冈叫上何稚秋,开车驶向“红灯区”。
“你不是说,对我下手的人可能在酒吧吗?”何稚秋忧心忡忡。
车正好开到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晚高峰堵了路,车辆整齐排成一条长龙。
高冈追着队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自在,笑了一声:“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何稚秋反驳,“凶手要真在那里,我是无所谓,但万一又有无辜的人被连累怎么办?”
前面红灯转黄,高冈把车开出去,一点一点往前蹭。
“担心燕轻啊?”他转头冲何稚秋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何稚秋语气激动:“呸!乌鸦嘴你。凶手要真敢动她,我第一个冲上去拼命。”
“那么认真干嘛,人家姑娘未必会领你情。”
听了这话,何稚秋脸上神情淡下去,他看向窗外:“领不领情不重要,我也没想那么多。没有燕轻,我难道就会与凶手和平相处么。我们那个戏班,不能白受委屈;我冤死的同事,也不能就这样白白送命!”
说到最后,他又激动起来,猛锤身下的座椅。
“嘿,轻点儿,别给我整坏了。”
高冈打着方向盘,换了另一条路,虽说绕了些,总比在这儿堵一两个小时来得强。
左后方有车追上来,车窗大开。
高冈余光看了一眼,车上人一头长发,身形劲痩,皮肤泛着古铜色光泽,身上戴满银饰,如雪一般白亮。
两辆车并行向前,经过岔路口时,高冈看到左边车车头一转,往高架桥上开去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眼,那辆车贴着桥,转了一圈,最后驶向CBD的方向。
何稚秋觉察到他的不专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了?”
“没事。”高冈回过神,前方路况顺畅了许多,他加大油门,加速开往目的地:“待会到了酒吧,你一切听我安排。”
到的时候,酒吧刚开始营业,偌大一个空间,只寥寥几人。
他们选了和上回一样的卡座,叫了两杯马丁尼,两个人靠在沙发的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高冈低头喝一口酒,然后皱起眉,嫌弃道:“这酒掺了水,不正宗。”
何稚秋尝不来,只好单纯点头附和他。他寻常过来这边,都只是点几瓶啤酒,其他的少有尝试。
“下次我带上你们几个,一起去喝点好的。”
“你还会品酒?”
高冈一笑:“品酒谈不上,只是学过调酒,懂一点皮毛。”
两人交谈的间隙,酒吧客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卡座填满了人,原本安静的酒吧逐渐嘈杂起来。
隔壁传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动静,酒杯相撞的清脆声中,夹杂着男人的喘息。
简直肆无忌惮。
何稚秋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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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燕轻已经就位,正调试设备。
她向前倾身,头发在霓虹灯下微微发光,光滑细腻的后背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漂亮的蝴蝶骨上抹了细碎闪亮的金粉,像蔚蓝海水里晶莹润泽的珍珠,叫人移不开眼。
何稚秋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低头灌了一大口鸡尾酒,就听见高冈说:“上次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回神,拍着脑袋,看向高冈。
高冈抬了抬手,展开一张巴掌大的黑色碎布。
酒吧光线昏暗,只隐隐瞧见布料上的暗纹,似乎像船,又好像有一些花瓣,即将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