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若走得太突然,简云溪甚至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接任了家主之位,接受着顾清若一切的一切。
她觉得很不安心。
“嗯?”泽君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道出一句,“他希望你好好的,不要想他。”
简云溪立即反驳,“谁去想他了?”
要不是最近总有人在她面前提他,她记忆里早就没这个人了!
泽君不理会她的口不对心,仍是道:“哥哥知道你可能并没有喜欢上他,但你们相处三年,朝朝暮暮了三年终不是假的。你说一句想他了又会怎样?”
“承认自己想一个人很难吗?如果真的不是,都几个月了,你又何必还穿着这一身素白的衣服?”
简云溪默默往前走了几步,就在泽君以为她再也不愿意搭理他时,一声微弱的声音划过耳膜。
轻轻的,像是蝴蝶飞过,她道:“我想他了……”
前面的小小的,瘦弱的人慢慢蹲下,泣道:“我想他了……就算我没有喜欢上他,但,我还是好想他啊……”
“他为什么不在了……”
前面的女孩哭了。
泽君在后面叹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失而复得的妹妹。
如今顾叶安都走了几个月了,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找她。
这是道无解的题。
慢慢走到简云溪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缓声道:“以后哥哥保护你。”
感到掌下的身子还在轻颤,泽君接着道:“我如今也算是知道他找我的用意了,他想让我来接着保护你,我会代他照顾好你的。”
☆、自私自利
有时候越是过去了的东西反倒越清晰,简云溪至今还记得曾经的花树下,顾清若微微地一侧头,招手让她过去的情景。
曾经她很不耐烦去看顾清若作画,觉得那么麻烦的一件事,她一个闲人得等上多久啊?
顾清若总会挑眉一笑,劝道:“娘子乖,等画完了,夫君陪你去看花。”
简云溪虽嘴上说着谁稀罕,但还是不由自主走过去了。
此时,她放纵着自己在黝黑的巷口哭上一场,希望顾清若从此之后再跟她无关。
一会儿后,简云溪慢慢擦干眼泪,眨着一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对泽君笑道:“没事了,听你的话哭一场,感觉也没什么。他照顾我三年,我拿一条命去还他,很公平。”
泽君一急,“你还真打算守这什么合约?如今你就是顾家家主,还怕那宇文家不成?”
简云溪摇头,只道:“我自有打算。”
“还有什么打算,不就是想照顾顾家那个小子?到现在都不理解你,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待?”
简云溪仍是摇头,这跟她在不在乎顾惜年无关。
她倒是想直接不管他直接一走了之,可这只会给男主留下一个污点。其实她个人感觉留下一个污点倒没什么,他自己迟早会解决掉。可要是天道看不惯她这么做呢?
那时,她怕是死了都不安生吧?
她本不信这些很玄幻的东西,可她都能到这种地方,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起身道:“好了,谢谢你陪我走上这一段,我差不多好了,也该回去了。”
简云溪说完就走,泽君阻难不及,“你……”
见她一个人孤单单地在狭窄的巷子里走,泽君慢慢握上了拳头。
之后几个月,泽君总会在暗地里帮简云溪的忙。他像曾经顾清若做的那样,替她除掉那些有二心、不服管教的人。
简云溪知道是谁,也不明说,暗自记下他的好意,也是难得再次感到了温暖。而且这样一来,她管理家族管的更加轻松了。
再不久,在姬家府邸,泽君收到一张飞鸽传书。他将落在他臂上的鸽子腿上的纸条拿下,看了一会儿才笑将起来。
让鸽子回去后,他看向天边的群山,喃喃道:“既然妹妹你不愿,那就让为兄替你做。”
……
在远离城郊的一片竹林里,顾惜年正努力练着玄阴诀的剑法。他本修魔功,现又要靠玄阴诀来压制,可仅靠玄阴诀根本不可能完全压制得住,只好马不停歇地练习玄阴诀,以压制得更顺利。
才挥出一剑,正在体会之中的不足之处时,忽地耳边一阵风擦过。
顾惜年心下微凛,忙侧身躲过。一个翻身蹬上旁边的竹子,借力连连后退几步,带上一阵“沙沙”落叶。
足下一蹬,稳住后退的趋势,顾惜年抬头,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行衣的人,带着面罩,正举着剑,看样子是必要夺他性命了。
“你是谁?”顾惜年同样摆好姿势,有些谨慎地问道。
心下却在思考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仇家,有什么人会到来杀他的地步?
黑衣人冷哼,“来杀你的人。”
顾惜年皱眉:这个声音他实在是不熟悉。
他道:“阁下怕不是认错了人?在下与阁下可是素不相识。”
黑衣人接着道:“只要杀了你,她就自由了!少废话,看剑!”
说着,霜白的剑刃闪出一阵绚烂的白光,刃铓一闪,眨眼间就到了顾惜年面前。
顾惜年还在想是他?还是她?
见剑尖眨眼就到了面前,顿时不敢分心。后退一步,腕上一侧,挥剑迎上,借力打偏剑尖的方向,带起一阵刺耳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