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戒诚并未离开,他游历天下,四海为家,便是为了修行,前阵子听闻金陵城闹出采花贼一事,他一路南下,正好路经此地,便是为了抓那贼人而来。
戒诚还从未失手过,即便心中存疑,仍旧紧跟着那道黑影。
门扇轻开,戒诚推门而入,屋内没有点烛,但他的眼睛早已适应黑夜,借着外面照入的微薄月光,尚可看清屋内陈设。
那道黑影方才还在,此刻却是不见了。
戒诚见多识广,此刻的他第一感觉是,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罗网,而那放网之人已经开始收网了。
他手中握着长剑,剑锋出现,森冷剑光映在了他的眼睑上。
忽然,身后有人出现,戒诚转身之际,差点持剑刺上去,却是看见了一张俊美中透着些许纨绔的脸。
是国舅爷萧昱。
“你?”戒诚拧眉。
萧昱咧嘴无奈一笑,时隔数年,时光也未能褪下他身上的痞态,“好久不见啊。”
未及戒诚开口,萧昱突然挥袖,即便戒诚有所防备,却还是中招,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少女嚣张却又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谢舅舅出手,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舅舅……?
是她!
戒诚,“……!!!”→_→-_-||
***
戒诚从未想过,时隔数年,他又猝不及防的栽在了大公主手里。
而且他醒来后方知,所谓的采花贼祸害百姓,皆是玉福此前放出去的消息,她早就派人暗查了他的行踪,这才一步步设计将他骗来金陵。
戒诚双手被绑,他无奈的四下张望,不明白那刁蛮公主非要缠着他这个和尚作甚?
这都好些年过去了,她怎的还记得他?!
戒诚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外面已逐渐天明,随着门扇被人推开,破晓的金光自天际倾泻而下。
少女背着光,戒诚抬眼的那一瞬,他眯着眼,看不清少女的脸,却有种她是从天而降的错觉。
等到少女走到他跟前,他仿佛看见了一张极为眼熟的脸。
好看!
她非常好看!
结合了帝后二人的优点,眉心还有一颗嫣红美人痣,水眸琼鼻,红艳艳的樱桃小嘴,肤色白皙如凝脂。皇后娘娘身段不高,但帝王高大颀长,故此,玉福公主即便还是一个少女,身段却已窈窕曼妙,她穿着一身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细腰上是白底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脚踩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美的“触目惊心”。
戒诚使不住武功,他猜自己的身子大约是被萧昱做了手脚,整个人被绑在了圈椅上,少女靠近了他,竟是挑起了他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俨然是一副土财主打量“美人”的架势。
戒诚暗暗叹了口气。
旁人他尚且可以报复,可玉福不行。
况且……
她靠的太近了!
近到可以令得他闻到少女身上楚楚幽香。
戒诚撇开自己的下巴,俊脸不知不觉爬上了一层粉红,他长的也甚是好看,因为数年修身养性,身上透着俗人没有人的清雅。
玉福勾唇坏坏一笑,“你倒是逃啊,还不是被本公主抓到了!”
这画面如斯熟悉,戒诚逼着自己不去多想。
阿弥陀佛,他可是个和尚,是出家人啊!
戒诚沉着一张俊脸,“公主想做什么?”玉福对戒诚谈不上喜欢,但她这人的性子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要得到。
甚至于这些年她都快忘记了戒诚长的什么样了,可当年说好的等她长大了,就让他娶她,结果戒诚却是直接离开了皇宫,这一走便是十多年。
玉福有种被人轻视的错觉。
而她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
“还能做什么,让你娶我啊。”玉福越看戒诚越是满意,尤其是他的相貌和体格,比起京中那些绣花枕头强太多了。
“咳咳咳咳……”
戒诚一阵猛烈的咳嗽。
直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因果轮回这个道理。
当年他年幼无知,怂恿了帝王厚颜无耻的去撩.拨.皇后,没想到如今就轮到他自己了!-_-||
见戒诚猛咳不止,俊颜涨红,玉福公主仿佛是被取.悦了,如银铃般的嗓音在屋内回荡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
戒城当年就不该对这熊孩子有任何慈爱之心。
这都十三年过去了,她却还记得当初戏言,“你这孩子,执念太深!若不改变,对你不利,还不快将贫僧放开!”
孩子?
玉福很不满意这个称呼,那双精致白嫩的手,还带着薄茧,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她摸了摸戒诚的脸,一脸坏笑,“放了你又如何?你反正逃不了我的手掌心,舅舅给你下了药,你的武功一时半会根本使不出来。”
戒诚,“……”
“师叔……我是说皇上他知道这事么?”师叔一定不会由着熊孩子胡来的。
玉福耸肩,“母后怀上四胎了,父皇日理万机,还需陪母后,哪会管我。再者,便是他管了,那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
戒诚平生第一次畏惧一个少女,“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玉福面上含笑,“父皇给我物色了一位未婚夫,是大理寺卿家的长孙,我可看不上那草包,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娶我?他怎么不去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