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景心说放屁,他大学就在这个城市,那个时候一堆的狐朋狗友,怎么就人生地不熟了。
嘴里还是推辞:“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这么特殊,不方便去医院。”
“小景啊,阿姨知道阳阳对不起你,可是阿姨真的没办法了,他一个人在那个城市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如果连你都不管他,那他可…怎么活啊…”
那边人哭的撕心裂肺,冬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该。
天道好轮回,这个畜牲终于遭天谴了。
听着柴阳妈妈哭哭啼啼一上午以后,冬景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好吧,那我就过去看看。”
第26章
这是今年冬景第二次来医院了,然而两次的心情各不相同。
第一次是初廉出了车祸,她走进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而这一次,却是格外的雀跃。
按照柴阳妈妈发过来的信息找到他床位的时候,柴阳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脚被高高吊起,左胳膊和左腿都打满了石膏。
冬景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这边刚发出声音,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柴阳动都不能动,嘴唇干裂,面无血色。
“你妈给我打的电话。”冬景扯出来椅子,暗自庆幸他住的是单人间,这个时间病区里没有太多的病人,看到她的人不多,“让我过来照顾你。”
按照正常的理论,听到这话总要说句不用麻烦了或者我自己可以,再不济也要说一句谢谢。
然而柴阳却偏过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句。
像是她理所应过来一样。
“让我照顾你,不怕我给你下药啊。”冬景双手抱胸,两腿交叉,“我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
“下吧。”柴阳表情不变,“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你认真的吗?”冬景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你这么认真跟我说话,我还挺害怕的。”
“我渴了。”柴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给我倒杯水喝。”
还挺会使唤人。
冬景看到床旁桌上摆着杯子,她拿过来想着把柴阳搂起来喂他喝进去。
然而刚刚碰到他的头,就扯到了他的伤口,柴阳“嗷”地叫了一声以后,冬景便不敢再碰他分毫。
“这怎么办?你也没办法喝啊。”冬景举着杯子不知所措。
“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用嘴,嘴对嘴的喂我。”
——珰。
冬景把杯子拍到桌子上,冷声说了一句,“爱喝不喝。”
被发了脾气,柴阳不怒反乐,他嘴角弯起来。
“你笑什么?”冬景问,心想真是有病。
“觉得太熟悉了。”柴阳眨眨眼睛,“你刚才的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
爱开玩笑,还有点小脾气。
有病。
冬景暗骂一句,接着又问:“你的雇主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看看你。”
她说的是佟绛。
“我们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哦。”
冬景打开保温桶,里面的香气飘散出来,她给柴阳盛了一碗大骨汤,用小勺慢慢的舀给他喝。
对方倒是乖巧,一口一口的,喝的极慢。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候,排骨汤见了底,冬景随便抽出两张纸巾给他胡乱擦了擦嘴巴,手法很是粗暴。
纵然这样,柴阳还是一直看着她笑。
“小景…”
“别这么叫我,咱俩不熟。”冬景把碗放在桌子一边。
“嗯。”
“你爸的病…”冬景沉思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柴阳一愣,神色暗淡下来,“夏天的时候,他总说疼拖着不去看,后来在客厅里晕倒了,一到医院,刚刚照了ct,还没活检,人家大夫就说了,已经晚期了。”
柴阳越说声音越低,冬景察觉出不对,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人的眼泪流了一脸。
“是那个时候回来的吗?”冬景又问。
柴阳点头。
家里出了事,他便辍了学,回来以后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那你怎么会和初终勾搭上的?”
“他是我原来的一个雇主的儿子。”柴阳平静的说:“为了我爸的病,我四处找人借钱,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然后他就找到了我,让我帮他做事。”
冬景沉默,手不停的拍打桌面,她摘下来墨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戳破柴阳的话,“你在说谎吧。”
柴阳:“为什么这么说?”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冬景差点就相信了,从她家骗过去的钱就已经够治疗十几个肝癌病人了,更别说他爸爸原来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捞到的钱更是不计其数,缺钱才怪,“再说,初终是被赶出来的吧,他一穷二白,能给你什么东西。”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几秒。
柴阳又笑起来,“你分析的不错。”
“那为什么?”冬景问:“你要帮他做事。”
“想知道吗?”柴阳卖起关子。
冬景点点头,她想不通。
“我不告诉你。”
冬景:“……”
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