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哥。”狗蛋很高兴。
李有柱不好意思地对狗蛋娘说道,“婶子,我车上拉了个姑娘,回村,你可谁都别说,交待狗蛋也别说。人家未婚的姑娘,虽说搭个车,被有心人嚼舌头可不好。我要出趟远门,有远山县的老板订了多副凉席,家里老母亲有,还请婶子多照顾些。”
说着,摸出二十个铜板。
狗蛋他娘推辞不过就收了,连连应是。
人来人往的拢季城里,李有柱将牛车赶去了离城东城门近的一处行舍开了个一楼的房间。
颜水心打量行舍,其实就是古代的低档客栈。客栈不是每个人都住得起的,行舍环境差,食宿相对来说便宜,很多脚夫都喜欢住。
一般情况赶牛车的只舍得住行舍。
为免引人注意,在这儿暂落脚再合适不过了。
牛车一牵到行舍后院,趁四下无人,颜水心解了板车底下的绳子,让萧夜衡出来,三人进了一楼刚开好的房间。
李有柱说道,“西门好进,去京城的东门可难出,我去打探一下城东门的情况。”
“我也去。”颜水心看了眼萧夜衡,“夫君,你在这里等。”
他微点了一下头。
颜水心与李有柱出了房间,来来行舍前厅。
行舍老板看到颜水心,笑说,“小娘子,你相公可疼你了。他说啊,要不是因为你,他可舍不得开一个独间,住大通铺就行了。”
李有柱回应,“那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我娘子。”
在外人前,与颜姑娘装一下夫妻,避人耳目,他还是很开心的。
外面一队官差气势汹汹地路过,颜水心担忧地问,“衙门的人还在搜城啊?这么多天的,真是怪吓人的。”
“小娘子放心,我这儿今早上刚彻底搜过,暂时不会再来。”行舍老板安抚,“我也希望他们别搜了,惊扰我的客人,我这生意咋做啊。”
颜水心上妆时特意把自己化丑,所以她衣着普通,样貌也不引人注意。
与李有柱又与行舍老板闲聊几句,二人去了街上。
这是个小巷子里,出巷拐个弯,就是大街了,走几步就到东城门。
两人出了巷口,发现出东城门的人排起了长队,官差一个一个的盘查。
颜水心在大街上的一个首饰摊前,装着拿一支款式简朴的木簪子看,摆摊的小贩马上热情地道,“小娘子,这是紫檀木簪,质料好,便宜,五百个铜钱就行了。”
李有柱拿过颜水心手里的木簪子瞧,不高兴地看向摊贩,“你这人做生意咋怎么不实诚呢,这明明是梨花木,屁的紫檀。真当我们好糊弄。”
摊贩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也不恼,“是是是,是我记错了,梨花木。这簪子五十个铜板就行。”
“二十个。”李有柱还价。
“那太少了,本钱都不够……”
“爱卖就卖,不卖拉倒。”李有柱装着砍价,颜水心一直是留意着东城门方向。
两人也不是真心买东西。
“行,今儿亏本卖了。”摊贩将木簪子用块小布包起来递给颜水心,她接过,刚要付钱。
李有柱已率先掏出了二十个铜板。
“小哥可真疼你娘子。”摊贩做成了生意,笑眯眯的。
直接误会二人是夫妻。
颜水心也不多解释。
“对了,这出个东城门,队伍咋那么慢?”李有柱问得似不经意。
“作孽的,这么多天下来,又是封城,又是十里八村挨家挨户搜,城里也翻个底儿朝天,说是抓大盗,连个盗影都没有。”摊贩满腹怨言,“搞得有些人不出门,生意都不好做了。昨儿好不容易城门解封吧。西、南、北门还好,进出容易。出个东城门,坐马车的,车内外翻遍。要是坐个牛车,还要查你车底有无藏人。”
颜水心看过地图,去京城,必须走东城门。所以,不严才怪。
李有柱与颜水心装着在附近买东西,观察怎么藏人出城安全。
跛的、面瘫的、眼睛有问题的,甭管像不像,一律抓起来再说。
这才一会儿功夫,东城门又抓了疑似大盗的两女三男。
“你们不能抢我的钱啊,我没有银子做路费去赶考,几位爷行行好吧!”前方的画摊上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叫喊声。
“不交保护费还想在这儿摆摊,给我打!”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一挥手,后面的几个打手直接就砸了那名年轻男子的画摊。
旁边有多名路人围观,却都不敢伸出援手。
那名年轻男子的画摊被砸了个稀巴烂,摆摊的收入也被抢了。
其余摊贩只好乖乖奉上保护费。
颜水心通过围观的路人窃窃私语,得知摆画摊的年轻小伙子叫叶永安,是个秀才,家境贫寒,没有钱去京城考科举。
大家都道叶永安人品好,正直善良,才华颇高,要是去京城,一定能中举,因路费折损,可惜了一个人才。
颜水心让李有柱去前面的小吃摊喝碗豆腐脑,她悄悄跟上了收拾画摊回家的叶永安。
萧夜衡亲笔写的信有二封。一封给了李有柱,另一封,她觉得叶永安适合带去。
这种信不是写救安王,而是无关风月的提了些友人寒暄,思及相会的地名,加上了暗号,是带给安王府产业下的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