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而后于心中冷笑了几声。
这种伎俩,作为后宫中成长起来的和玥公主,未免太浅显了些。
“公主,此回确是我不好,我不该因着自己脚伤不能陪你踢键子而想出这种坐着玩的把戏,也忘了公主爱玩的性子怎可到湖边来呢。”
“公主也莫要怪这些奴婢,她们只当是有鱼上钩,想来助你一把,不想竟将你撞落下去,我也有错,我该拼尽了全力拉住公主才是,便是一同摔下去也好,总能给公主做个垫背。”
她非要装出一副自己迫害了她的模样,她自然也可指鹿为马,将一干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
“明明是你推的,你好歹毒的心思,还敢还冤枉我们,果然……”适才的那个宫娥一听,顿时扯了嗓子骂了起来,却被秦子钰厉声打断了。
“住口,这里是秦府,不是皇宫,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宫婢来说三道四。平素里便是你们这群误主的奴才整日在和玥耳边说项,指使她做出些出格之事。”
秦子钰的话,将一干宫娥吓得径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那模样,竟是比在和玥公主这个正主子跟前还来得胆小谨慎。
“还跪着做什么,赶紧带公主回去更衣。”他又吼了一声,见着宫娥们爬起身来,拉着和玥往回走。
然和玥公主还在气头上,见着表哥不帮衬着自己说话,越发恼了:“表哥竟帮着她说话,我要告诉姑母去。”
赵清允闻言,脸色微变,暗衬适才只顾着为自己脱身,倒忘了这茬了,和玥公主本就是秦夫人请来的,若此事再闹到她跟前去,自己岂不是越发不招人待见了。
她有些急了,正想着不然自己就忍一忍,先赔着礼,虽说这事儿是和玥公主起得头,但自己也未安好心,如她这样身份的人受了这样的委屈,确实该恼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秦子钰已瞪了和玥公主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赶紧去,你自个儿蛮不讲理还要怨别人,你尽管去告状罢。”
和玥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几个吓破了胆的宫娥连拖带拽的哄着回房去了。
赵清允看着和玥离去的方向,秀眉微蹙,而秦子钰只扶起了她,柔声关切她的脚伤。
“脚可痛?我带你回去再上一回药吧。”
她摇摇头,转回目光看着他:“你不该这么说她的,眼下她恼了,也不知会同夫人说些什么,只怕夫人更不待见我了。”
他闻言,笑了笑:“怎么,怕母亲生你的气,适才你拿话呛她之时,我怎未发现你担心这些?”
他也并非是傻子,也不瞎,适才和玥正是见了自己才凑到她身边去的,至于这落水,也算是她咎究自取。
而透过赵清允的话,他也不难猜到是和玥晓得清允脚受了伤却还故意为难她,要她陪着踢键子,只是他不晓得的是,她又是如何说服和玥,让她愿意来湖边钓鱼的。
第60章 转变
“我适才不是未想到嘛。”赵清允抿着唇,无奈而言。
都怪她这性子,就是不肯吃亏,也是这些年秦太夫人将她护得太好的缘故吧。
一想到秦太夫人,她免不得又是一阵落寞,她老人家还不晓得自己与秦子钰之事呢,若是晓得了,也不知会被气死什么模样。
“好了,和玥就是那性子,你不必理会,母亲是个明理之人,不会只听她一面之辞的。”他说着,见她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脚伤上,干脆将人抱了起来,径直往她的院子行去了。
赵清允不防他白日里也做出这等亲昵的举动,一想到夏蝉还在一旁,忙不迭的看去,却发现夏蝉像是未瞧见似的,只专心埋头替她收拾着鱼竿等物。
可就算夏蝉一时未留神瞧见,这后院还有不少丫头婆子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难保不被旁人看到,她心头一急,忍不住挣扎起来。
因着她的举动,秦子钰险些脱了手,将人又往上托了托,他埋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
“你再叫得大声些,我不介意被整府的人都瞧见。”
闻言,她被吓得忙伸手捂住了嘴,怔怔地看着他彻底噤了声。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行去。
进了屋子,将人放到罗汉榻上,不顾她的挣扎,他脱了她的鞋袜,一触到她冰凉的小脚,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瞧见她双颊的飞霞,直叫他又气又心疼。
她大可不理睬和玥的,又何必陪着她在外头疯,将自己冻成这副模样,也亏得屋子里有火盆还稍暖些,他双手握着她的脚替她暖着。
“还好,看着还未肿,不过晚些还是再抹几回药吧。”他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
她温顺地点点头,想将脚抽出来,却被他握得越紧了:“别动,我替你暖暖。”
闻言,她的脸更红了,只喃喃道:“我不冷了,你松手吧,免得被人瞧见。”
“如今,也唯有夏蝉会进出你的屋子,你当她还不晓得你我之事吗?”他挑眉反问了她一句,果然见着她默下了声来。
那时去瑞阳,因着不晓得二房老太太到底病势如何,他们去时,她将钱妈妈和鸢儿都带去了。
回来时,又着实放心不下秦太夫人,又想着自己在秦府也无甚大事,便将人留下陪太夫人了,此时想想,犹像是昨日之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