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爸大吵一架,他扇了我几巴掌,骂我为了男人放弃前途何其愚蠢。
我绝食了。
我舅心疼我,带我去吃我最喜欢的街边小吃,在那儿我遇见了初恋。那时我恨死了我爸,于是支开我舅,就这么定下了私奔的计划。
我对我爸说我不想放弃前途,但可以放弃男人,如愿拿回了录取通知书。
我和闻自谙一样,对自己爸的心腹保镖再熟悉不过,等我爸稍稍放松警惕,略施小计就甩掉了他们。
到了码头我却开始犹豫。我和初恋都没拿高中毕业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便未必能生效,但看他连爸妈都带了来,便不忍心将顾虑说出口。
他们一家三口因为我,变卖了所有资产,是真的打算去法国定居的。
可是走|私|船很破,很污糟。我压下的迟疑,终于在看到一个又一个色眯眯的黑|鬼|时被勾起。
当我看见有妈妈抱着孩子随地|大|小|便时,没忍住吐了。
初恋说时间还早,可以上岸吹吹风透透气。
走私船上很热,我的外套还在他妈妈手里。我知道岸上会冷,走出船舱时却没有带上外套。
很顺利地,吹了一会儿我就喊冷,让初恋替我去取外套。
我目送他的背影,等它完全消失,转身就跑。
我是个吃不了苦的人。
当时一腔热血,却以为自己可以。
我很快遇到了我爸。他打完我便脱了外套,将我裹住,走了没多远我便又想吐,他脸色不大好,等到了车上私人医生一看,确认怀孕后他气得又扬起巴掌,却落在了自己脸上。
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第一次流露祈求。我们是亲父女,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愿意舍了这个孩子,前提是他得让他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到法国。
他答应了。
堕胎手术打了麻醉,其实不是太痛,只是那种身上少了一块肉的感觉,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的。
从此我便知道,我的灵魂脏了。它贪图安逸、出卖爱人、出卖理想,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舍弃。
可我不愿承认,选择自欺欺人。
三年了,我爸说把他们送到了法国,却一点音信也没有。我不敢深究,不过也是自欺欺人。
我夜夜笙歌,无非是在适应这个已经变脏的灵魂。为了让自己习惯,不介意让它更脏一点。
快乐是真快乐,可是终究,少了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试想一只伪装清纯弟弟的没啥X生活的苦|逼|卧底,看完活|春|宫,夜里伤口痛,他会去做什么缓解疼痛?
警察蜀黍本来就是怀着报复心理(他跟初恋闹翻差点死掉就是因为暧暧挑拨)逗暧暧的,但暧暧拒绝他,就生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林坳: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茅草乱飞渡过浣花溪散落在对岸江边,飞得高的茅草缠绕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洼地里。
既能飞得高、又能落得低的弟弟,其实是个叔叔=_=。
第14章 重温旧梦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只是肉|体|上的事,只要对一时的快乐负责;可如果是灵魂上的事,却要对一生的快乐负责。
一生太长,我不敢轻许。
灵魂虽不干净,却给我安全感,洗起来也麻烦,还不如往前看。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就不想死了。
初恋最终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像礼物一样打包,送给了他老|大。
他给我换上一条极短的黑色低胸连衣裙,春|色|难掩,呼之欲出。
再从身后抱着我照镜子,捏我下巴让我正视自己:“你现在就是个|婊|子。”
我笑,“你别后悔。”
我本以为黑|帮|新|头|目是个满脸刀疤的糙汉,见了才知竟是个眉清目秀的老白脸。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撞了大运。
我坐在某会所的豪华大床上,正寻思着怎么向前辈王佳芝学习,把这只老先生勾得失魂落魄,就见他倒了杯红酒朝我走来,自然地叫了我一声——
“表侄女。”
表侄女是什么鬼?
他薄唇一勾,“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上,你爸能只判十年?”
我震惊了。原来这货也是八旗子弟之后,竟然还是传说中的钮钴禄氏,大清朝亡了后改姓郎,还跟我们家有过联姻,论辈分我的确该叫他一声表叔。
更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还是我爸读剑桥时的同班同学。
学法律的都去混黑|道|了,这也太魔幻了吧?
“知法,才能犯法嘛。”他喝一口红酒,不紧不慢地解释。
郎氏没落我是知道的,却没想到没落至此。且我爸从没跟我提过他这个表弟兼同学。
他坐在床尾凳上,醺醺然飘来一眼,“你爸虚伪呗,姓闻的也虚伪。表叔我当初跟你一样,年轻时抛弃了个女人,后来遭人报复,是家业也没了,身份也没了,尊严也没了,只能退学混社会。”
这话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我感觉到一丝示好,露出招财猫笑,“表叔,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小鬼。”他把酒杯递给我,“知道如何令一个男人心软吗?”
我试探着答:“自|虐?”
他笑了一下,“是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