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听着哭了似的。
慎王走的够近了,这才看见被四五个小厮钳制着的阿灵,当即很凶地吼了一句“你们在做甚么?不成体统!!”
“放开她!”
几个小厮忙七手八脚地把阿灵放了。
李佑鸿怒极,便拨开围在前面的人,朝那几个小厮走去,把腰间别着的折扇抽了出来,朝着他们的脑袋,一人来了一下。
扇骨敲头,越敲越响。
李佑鸿边敲边道:“胡闹!不成体统!和谁学得这样没有规矩!!”
那几个小厮心想,可不就是跟你学的吗?
被放开的阿灵先喘了好几口气,堪堪顺了气息,便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身前的慎王。
她张了张嘴,却是急得舌头打颤,一时失了声。
......不过倒也不耽误周围的仆从看清了慎王李佑鸿脸上的口脂印子。
那红印为唇形,离得近的小厮还能看见那印上的唇纹,必定是教人亲上去的!
阿灵说不出话来,索性直接扑到了李佑鸿身上,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
“你这个王八蛋,把我们小姐怎么样了!!”
她自幼便伺候在何挽身边,最是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
她家小姐最是矜持,饶是发疯前的李佑鸿,那被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都羞得做出在他脸上亲吻出红印子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亲这发了疯,不知究竟是慎王还是故太子,不人不鬼的东西!
这李佑鸿如今脸上留下了唇印,必定是因为强迫她家小姐做了甚么!!
只听“啪”的一声,李佑鸿脸上就又多了个红印。
只不过这次变成掌形的了。
……
这一巴掌是李佑鸿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他虽生母早亡,也不受名义上的父皇喜爱,幼时孤苦,但他天资聪颖,又勤奋不辍,束发之后在民间颇有贤名,前途无量,已数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他素来知道何挽的陪嫁盛气凌人,又是个顶莽撞的,却也想不到她竟敢打自己。
他与王妃都只是装疯,没想到竟引得王府里真疯了一个。
蠢极的人比聪明绝顶的人更难相处、管教,让这样的人留在何挽身边必定是要坏事的。
……要把这阿灵打发走。
……
只见慎王被阿灵扑得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便一把把阿灵推了出去。
跌进人堆里的阿灵被几个小厮接住,身子不能动,嘴也被捂上了,她便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慎王,想用眼神生生活剥了他一般。
慎王气得发抖,咬牙道:“你竟然敢打本王!你竟然敢打本王!!”
他冲到阿灵身前,高高地扬起手,似乎是想打人,奈何阿灵被那几个钳制着她的小厮护得严实,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他那扬起的手只好狠狠地指向阿灵,语气颇有些疯癫:“本王要杀了你!”
“来人!来人!!把她给本王绑下去!!”
话音未落,何挽便急急撩开床幔走了出来。
她听得床幔外的动静,知道阿灵必是要受罚,着了急,一时也忘了演戏,道:“王爷!使不得!”
李佑鸿侧身,蹙眉,瞥了何挽一眼,无声地警告她,她方才说话的语气不对。
何挽一顿,咽了口口水,压下心中的急切,换了语气。
“王爷......”
一声千回百转。
她向慎王走来,腰肢随着步子有些僵硬地摇晃着。
“......使不得呀。”
只见王妃伸出纤纤玉指,抓住慎王的衣袖,整个身子朝他靠去,脸埋在了慎王肩膀上,声音隔着衣料传出来,显得有些闷。
“她是我的陪嫁,服侍了我那么久,王爷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轻点罚罢,好不好?”
停了片刻,何挽又咬着牙补了句,“王爷,好不好嘛。”
阿灵:“???”
众仆从:“?!!”
李佑鸿:“......”
王妃的演技,着实是不敢恭维。她靠着自己的身子都是抖的,脸颊臊得发热,恨不得隔着衣料都能烫到自己。
不过是在几个小厮面前做戏,她就如此怯场,日后又如何骗得过太元帝呢?
看来还是要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既然如此,教导成才之前,贴身伺候王妃的阿灵便更不能留下了,不然免不出要被看出端倪。
只见慎王闻言更加恼怒,转身,握住王妃的肩膀,后退几步,便把她抵在了墙壁上。
“她打我!你竟然还向着她?!”
他的声线压得极低,微微带着些颤音,听着便是压抑着怒火。但面对着何挽的正脸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因着他此时是背对着众仆从。别人既然看不到他的脸,他就懒得做脸上的戏了。
慎王做戏,忙里偷闲,出神入化。
身前被慎王挡住,视线里变得有些暗,何挽一瞬间心安了不少。
但她抬头,看到慎王那双狭长的眼,淡成灰色的瞳仁在月光下如湖面般潋滟。他的眼神很淡,看不出一点情感,甚至是空洞的。
何挽没来由地心悸。
……腿又软了。
她靠在墙上的身子向下滑了滑,那放在她腰上的手便是一用力,修长的手指陷进束腰,把她固定在了原处。
慎王这才像个活人似的脸上有了表情,带着些责备,似乎在怨她胆子太小,演得太差,实在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