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怕您罚得太重,出了人命,父皇会怪罪你的。”
何挽尽量软下声音,让别人听起来能有几分娇憨的意思,但还是不得要领的。
好在那一众仆人已经被方才王妃把脸埋在王爷肩膀上的亲密之举给惊着了。再加上她僵硬的步伐、怪异的语气,吓得他们此时均是噤若寒蝉,思绪万千。
王爷疯了、阿灵疯了……王妃看起来也是大大的不好。
难不成是慎王府犯了风水忌讳?
那、那下一个发疯的人会是谁??
王妃说完这话,慎王的呼吸才渐渐缓和下来,问了句:“你……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吗?”
何挽道:“自然是的……呀。”
李佑鸿微微俯首,向何挽示意他自有分寸。
随即,他转身,瞪了那阿灵一眼,傲然道:“既然如此,本王不闹出人命便好了。”
他冲元士扬了扬手,道:“把这个婢女打发去马厩清扫马粪!每天扫!扫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慎王演故太子的时候会很沙雕……大家包容一下他QwQ
第16章 拾伍
拾伍话本
令行禁止,阿灵被一众仆从绑了下去。
自打王爷被砸坏脑袋,荒唐的命令不知有多少,小厮们也都见怪不怪。
元士“多事”叫来了这么多人,被慎王踢了一脚,忙带着剩下的仆从也滚了。
何挽靠在墙壁上,垂着头并不敢慎王李佑鸿。
她不紧想起方才看见慎王的那一双空洞的眼。
他生得隽美,那一双眼睛更是美极。哪怕是他的随意一瞥,落在旁人眼中都是带着三分温柔情意的。可方才,他背对着一众看客,仿着故太子说话时的眼神却几乎是可怖的。
……就像是被摄去了魂魄的傀儡一样。
“王妃可还腿软?”
李佑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何挽这才回过神来,便感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动了动,抬头,正瞧见他脸上的唇印,他薄唇开合:“王妃若能站住,我便放手了。”
那个唇印,是一个并不缱绻的吻留下的。
那时床幔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何挽心下一横,李佑鸿教她吻便吻了,此时一众奴仆散去,月满楼二层只有他们两人,何挽的脸便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
她躲开了李佑鸿的手,扶着墙壁才站稳了,心中暗道自己不争气,脸皮竟然这样薄。
奈何害不害羞这种事,本就不是能由人自己决定的。她只好不看慎王,尽量平稳自己的声线,“王爷,阿灵与我一起长大,性子急,做事不顾后果,先前又多事去打听了不少故太子的可怖传闻,今天才冒犯了您。”
李佑鸿声音平缓,听起来并没有生气,“她也算纯净忠心之人。”
何挽:“……因着她的性子,眼下确实不适合在我身边伺候,只是马厩的活计辛苦,她怕是做不好的。”
李佑鸿:“她与你一起在南疆长大,那时何家落魄,她受的辛苦自然是百倍千倍,想来在马厩的活计是难不倒她的,她必然如鱼得水。”
闻言,何挽一怔,忍不住抬头看了李佑鸿一眼。
他神色认真而坦然。
她方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为阿灵求情。慎王不可能没有听出来,却回答了这样一番不痛不痒的话。
……那便不愿轻易放过阿灵的意思了。
因着她方才打了他一巴掌,慎王心里不痛快了?
可仔细瞧着慎王脸上的表情,确实是半分也瞧不出他生了气的。
阿灵是习过武的,手劲自然也比平常女子大得多。李佑鸿脸上的巴掌印现在还没有消。
何挽心念一动,试探地关心了一句:“王爷的脸可疼么?我给你用冰敷一下可好?”
李佑鸿微微笑了笑,道:“多谢王妃关心。”
他的笑是克制的,好像只是对何挽表达出的善意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而并没有被这一句关心真正取悦。
但他下一句话便是:“王妃若是不想阿灵吃太多苦,明日仿着故太子妃的架子,到马厩嘱咐几句便好。”
何挽:“……”
方才她说了那么多,字字琢磨、滴水不漏地给阿灵求情,原来都不如对慎王一句简单的关心来得好使。
她从前并未发现慎王是这样的性子。明明就是不高兴了,偏偏还装得云淡风轻;不把难过表达出来,又在欺盼着别人来安慰关心自己。
众人眼中的李佑鸿,君子端方、自持傲骨,自然是不会使这样的小性子的。
“天色已晚。”李佑鸿微微俯首,“明日辰时,你来我书房找我。”
说完,他便要告辞。何挽看着他脸上的唇印,心中一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王爷,你先把脸上的口脂印擦掉罢。”
闻言,李佑鸿笑了,笑得很浅,狭长的双目弯起,像月牙一样。他淡淡道:“王妃,不急。”
何挽:“……”
李佑鸿:“故太子不会舍得轻易擦去故太子妃的唇印。我想着……也许要多留几日才好。”
何挽惊讶不已,道:“可王爷总要净面的!”
李佑鸿还是浅浅地笑着,“王妃说的有理,那王妃可愿明日再来帮我补一个?”
何挽已不知自己的脸红成甚么样子了。她像是只被惹极了的猫,一下炸了毛,再开口,连语调都变高了,“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