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猛然一窒,宝姝噌的抬起头怒视他:“你都看到夜魅做的好事了,怎么还不管不问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令我二师兄多难堪,所有人都在笑话他!”
须琊却也不恼,面无表情地道:“他不过是个男宠,又不是夜微,莫不是,我这做爹的,连儿子喜欢谁都要管的么?”
“可是,那人和夜微长的一样啊,你小儿子喜欢你大儿子,那是乱伦来着,还是男人和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宝姝恰着腰怒道,她这会血气上涌,豁出去了。
“男人女人有何区别?神族可以兄妹通婚,冥府便不能兄弟相爱了?更何况,我的两个儿子,何时乱伦过?”须琊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宝姝登时哑然,她没料到如此冰冷的冥君,原来这么会说话!
停了半响,须琊又道:“你很关心夜微?”
宝姝红了脸,嗫嚅道:“他他他是我二师兄,我当然关心他!”、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须琊转过脸,继续面无表情的望着河流,语气无悲无喜,“看来,命运当真是注定,半点由不得人。”
“嗯?你说什么?”宝姝一头雾水,这冥君还是个说冷笑话的高手。
“没说什么,”须琊摇头,眸色一紧,道,“出来吧。”
宝姝疑惑的回头,夜微从暗处施施然而来,垂眸拱手:“儿臣,见过父君。”
须琊颔首,语气有些凉薄:“你明日就启程吧,若是鬼泣带不回来,有些话也不必父君多说,你该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儿臣遵旨。”
“此次魔界不过是投石问路,不知其中有何阴谋,你需谨慎防范。”
“儿臣谨记。”
“危急之时,切莫硬拼。”
“儿臣明白。”
“还有,带这丫头一起去。
“……儿臣记下了。”
一阵黑烟过后,冥君已经消失无踪,只余下丛丛彼岸花在空中四散飞舞,夜微直了直脊背,摸出扇子兀自打开。
宝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虽然语气冷点儿。”
她这么苯都听得出来,夜微怎么会听不出来,不禁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他是我父君,自然会关心我,还用你提醒么?不过,我倒是想问问,明明嘱咐你等在那里,怎么一转眼又没影儿了?”
“我看到……”宝姝噤声,看着夜微莹白如玉的面色,想起方才夜魅身下那一张淫亵的脸,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看到什么?”夜微啪嗒一声合上扇子。
眼眶里的泪越聚越多,宝姝再也按耐不住,猛地扑上去狠狠抱住他,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那人是雪紫樱,不是夜微!那不是夜微!
她明明知道的……
但是,雪紫樱那张淫邪的脸,却不断与眼前的人重合……
她拼命摇头。不能想不能想,这样对二师兄是一种侮辱,是一种亵渎,她和那些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的人有何不同?
“姝儿——”夜微有一刹那的怔楞,但是聪明如他,很快便推敲出来,宝姝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父君才会带他移形换影来到此处。
他该想到的,方才惹火了夜魅……
他任由她抱着,悄无声息的将折扇收起,回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是师兄的错,该把宝姝带在身边的,他们吓着你了吧?你还小,这些情\欲之事……”
“不是不是!”宝姝在他怀里拼命摇头,“我只是讨厌他这样羞辱你!”
夜微脊背绷直,脸上的笑意全无。
“你在同情我?”声音寒的像冰,不带丝毫温度。
宝姝根本不曾留意他的变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道:“不是同情,是心疼!比我自己的心还疼!我不要他羞辱你,我不要他羞辱我最喜欢的二师兄!”
夜微心头一悸,一时晃神无语,半响,他揉着宝姝的发,笑道:“傻丫头,你还太小,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其实,夜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他之所以做出这种事,并不是为了羞辱我……”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不要!”宝姝抱着他不撒手,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你凭什么不要?”夜微哭笑不得,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疑惑,方才,他没来得及用法力调控体温,为何,她不怕寒了?
“因为二师兄是我的,谁都不能碰!谁碰我就杀谁!”
此话一处,两人俱是一愣。
宝姝蓦的从夜微怀里跳出来,半是窘迫半是震惊,她心里想都没想过的话,当真是从她嘴巴里说出口的吗?她怎么可能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刚刚心痛之时,脑海里盘横的就是这个念头?
她还在兀自纠结中,夜微敲了敲她的脑袋,睨她一眼道:“玩笑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若是让师父听见了,不知道说你妖性难驯,还是怪我教导无方!”
宝姝捂住脑袋,吐了吐舌头,忙岔开话题:“这河好美,水真清,嘿嘿!”
夜微早习惯了她的无厘头,啼笑皆非的望着她:“哦?此处乃是忘川源头,自然又清又美,不过,若是跳下去可就不怎么美了,三魂七魄,保管一缕都不剩。”
宝姝“唰”的收回手,侧过脸,见夜微桃花水眸里略带戏谑的笑意,心里恼火,微微嘟起小嘴:“二师兄就知道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