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听得这句发自肺腑的叮咛,眼圈迅速红了。
就像久不归家的人,突逢亲人的关怀那般,心酸掺杂着说不清的委屈。
她倏然低头,笑道:“我好着呢。哪能让自己吃亏。”
见外头小厮说容府到了,赶忙起身说了句:“你保重。”转身逃离了马车,并未发觉男人落寞隐忍的表情。
容府的小厮已经熟知她,赶忙迎上来笑道:“长公主命小的告诉夫人,说她在九爷那里等您。”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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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珺正在与容九饮酒,她喝一口醉太白,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睃向疾步前来的少女,“我以为你今日要放我鸽子,不是去狩猎了?”
王徽妍笑着向容九点点头,“没我事了,正事儿不能落下不是。”
“来来,你略用几口,不然我怕你晕倒在浴桶里。”慕容珺一把将她拉至竹亭内。
少女闻着酒香,小心翼翼地看向容九:“九爷,我能喝一口么?”她抬手比划了下,“就一小口。”
容九,见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可怜。扬手示意丫鬟,“去将我自酿的养身酒拿来。”
待丫鬟端上一个瓷瓶,她闻了闻,竟然没有草药的味道,装着胆子尝了一口,发现竟然甜津津的。
“你没骗我,这是酒?”
容九饮了口酒,“不喝就放下。”
少女只好冲慕容珺吐了吐舌头,又喝一口。
慕容策冲她挤挤眼,“某人又在外头候着呢?”
“没有,在猎场陪着别人。”王徽妍在她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又喝了一口。
慕容珺眯着眼打量她片刻,“我不信。”
少女随意一笑,拿起几粒茴香豆放入口中,倚在美人靠上,阖目晒着太阳。
“阿姊替你教训他,如何?”
“你打得过他?”
“君子动口不动手,”慕容珺指了指头,“智取。”
“日后还有几十个,你智取的过来么。”王徽妍倏地睁开眼,看向默默饮酒的容九,假装摸着脸,赶忙说道:“我是醉了。”
“醉了就去泡药浴罢,刚好能醒酒。”容九命小丫鬟扶着她离开了。
慕容珺赶忙拿起一片槟榔堵住她的嘴:“你别问,我也不会说。”
容九转头吐了出来,“早看出来了,少在这里欲盖弥彰。我只是不想让她自责而已。”
“看来我这个妹妹,你很是喜欢。”
“喜欢啊,如此妙人儿,我当然喜欢。”她指了指桌上的木盒,“给她做的,两个人都可食用。”
慕容珺刚要拿,就被她拍手打落,“你不能用,药量不适合你这种虎狼之人。”
“那她两载不能有妊,用这个受孕了如何是好?”
“她身子过于寒凉,根本不可能受孕,刚好放宽心思享受。”容九打开折扇,慵懒地说:“你过会子告诉她,我懒得说第二遍。”
慕容珺想到陪着崔念窈狩猎的男人,幽幽问了句:“这玩意能帮助她固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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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策看着崔念窈的侧脸,不由得想起小狐狸。
方才情况紧急,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离开了猎场。
“三哥,你在干嘛,快来,这里有好多只狍子!”崔念窈欢喜地冲他大喊,眼瞧着太阳逐渐夕落,心中越来越紧张。
距离布置的地点越来越近了……
慕容策见她焦急地看向林中,身后的仆人不知何时都消失了,神色一动,不动声色地笑道:“比试到现在也并未分辨出输赢,这便回罢。”
崔念窈见他要调转马头,着急地唤道:“三哥,在这间林中三只猎物分胜负,行么!”
慕容策看着林中的女子,恍惚中竟然像是她在巧笑倩兮地撒娇:陛下,你这是得-寸-进-尺!
崔念窈见他虽未说话,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眷恋,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难道今晚就能成事了,三哥果然还是喜欢她的。
她转身向他婉媚一笑,打马向前跑去。
慕容策看着她入了林中,神色渐渐清明起来。加紧马儿追上她,紧随其后。
崔念窈见他跟上来,放心地搭上羽箭射落一只獐子,随后见浅雾般的林中似有动物出现。
拿着手里的弓指了指:“三哥,不如我们比马上齐射,谁先到达十棵树后,并且射到猎物,就算谁赢。”
“可。”慕容策率先打马而去。
崔念窈欢喜地跟上,与他并驾齐驱。随着陷阱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不断地看向身侧目不斜视的男人。
听得马儿一阵嘶鸣,前方突然塌陷,她连人带马掉入了坑中,登时额头上就出了血。
她忍着疼,慌乱想着,这并不是自己命人挖的坑,这个坑比预想的要还要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三哥……”她抬头一看,见男人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说:“这坑太深了,朕救不了你,只得去唤人前来,你莫要着急。”
说罢在崔念窈慌乱的呼喊声中,驾马离开了林中。
待抄小路绕过猎场,他吹哨引来暗卫,“皇后去了哪里?”
暗卫拱手:“娘娘登车像是回城了,已经离开了两个时辰。”
慕容策算了算,若他直接赶到容府,恐怕她也离开了。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