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良宵再睁眼时,触目即是一片黑,喉咙一阵强烈的痒意传来,她止不住咳嗽两声:“咳咳……”
额头随即覆上一粗糙的大掌,“怎么样?起来吃些东西?”
“你回来了?”想来该是夜里了,她喝了那药后脑子晕沉沉的。
宇文寂起身点亮一根蜡烛,方才更清晰的瞧见女人困倦的嗜睡模样,眼皮还是耷拉的,暖光的光影下,那素白的小脸晕染了一层光圈。
他神色不免柔和许多,“今日怎么回事?刘大娘临走前与我说你感了风寒,吃了药身子如何?可还冷?”
良宵被他问得更晕了,闭着眼答:“没,都好,就是小毛病。”
许是生病的缘故,叫她整个人都乖顺下来,说话语气缓缓的,声音也柔和。
“遥遥,再有半月,我带你回城。”
良宵用力睁开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良久才说:“……好。”
今日父亲说过的话还萦绕耳旁,揪得她更愧疚自责。
多年来,她所依仗的骄傲的,不过是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还有胡氏有意的吹捧,如今两样尽失,整个人也就越发的没底气起来。
这转变,不过是一日之间啊。
有道是造化弄人。
她默默思忖半响,道:“宇文寂,天下有许多好女子,她们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她们不似我,等回去之后,你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而将军夫人……”
“唔——”
有些苍白的唇儿被猛地含住,轻轻的啃.咬,细细的刮.擦,直到红.肿,发.麻才被放开。
良宵小口喘着气,双颊很快染上两抹明晃晃的红晕。
宇文寂已经把人按入怀里,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丝意犹未尽的缠.绵:“说这些作甚?我倒是情愿你耍耍脾气,起来与我大吵一架。”
最好大骂他不要脸才好。
就是不要说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酉酉小剧场#
昨天酉酉跟基友感慨:等我种好第二颗小树应该能有一百个作收吧!
基友(一开始):加油~冲!
(悄咪咪的来看了酒时醒的作者专栏后):你这是准备写百万大长篇?
酉酉(缓缓打出许多个问号):???宁说什么呐???
等我回头细细品过——
啊!她在质疑我!是酉酉不配得到小阔爱们的爱嘛!
不,绝不是!(疯狂暗示ing)
第84章 前世八
夜里的寒风要比白日大,呼啸着拍在门窗上,嘎吱哐当响,仔细听着有些慎人。
娇小的身子被困在男人的臂弯里,很暖和很安心。
但良宵小心推开了去,默默将身移到床榻边上,原还昏沉的脑袋竟清醒了许多,该是药效过去了,又或是这硬.邦邦的床榻冰凉得很,身上棉被沉沉的,但是不暖身子。
她悄然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抚过红.肿的唇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偏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总归是不舒服不喜欢。
太过亲近,她有些不适。
两人都没有睡,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交错着,融到一起。
他不让说的话,良宵还是要说,得趁现在提早说,越拖越麻烦。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睡觉。”她才说了一句,便被枕边人极快的打断。
良宵便翻了身,背对着他,继续道:“我没有很喜欢过什么,也不懂这男欢女爱是怎么一回事,话剧本子上都说,女子易感动,易动.情,会因男人的好而心甘情愿的委身。”
“四年不是一朝一夕,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倘若我真有几分情意,早便屈服,还闹什么呢?你这么好,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夫君,以此观之,我不是那种易动.情的女子。”
她现今极度冷静理智,说的话也十分有条理。却叫宇文寂阴翳了一双比夜漆黑的狭眸。
“暂且抛开这情爱之说,这段时日我们相安无事,我也不闹,可你瞧得见,无论如何我们都做不到举案齐眉,夫妇和睦,便也说明,往后几十年,我们少不了争斗,过不了安生日子,劳心劳力的事情,又是何苦。”
他们天生就没有那段夫妻情缘。
“这场劫难是我引起,我认,之所以与你来,想必你也猜到八.九分,我才二十一,我总不能为了弥补,一辈子就这样,而你也还有大好的前程,要想周全之策,最好便是我们——”
听听这说的什么鬼话?
宇文寂动作粗鲁将人捞过来,欺压而上,两指捏住那下巴,声音更似外边那凛冽的寒风:“说了这许多不痛不痒的废话,还不是为了掩饰你的自私?”
良宵惊恐的睁大眼,失声否认:“我没有!”
“没有?”宇文寂冷冷的嗤笑一声,刚毅侧脸映衬于昏黄烛火下,早没了柔和,“你才二十一,年轻貌美,尚未生育,这厢早早摒弃了我才好找如意郎君,过完你那和美圆满的一辈子,不是?你敢说你不是这样?”
“我不是!”她怎么不敢说?
他怎么会这样以为?
良宵震惊之余,不断摇头,伸手想要推开身上人,那绵软的身子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她又气又急,索性放了手,激声反驳: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再有半月,最多一年半载,等这场风波平息下去,难道我们还要像从前那样吗?难道你想这么蹉跎一辈子吗?难道我们不该为未来做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