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栀心事重重的。
傅子竞一直那么能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看她心不在焉,才收住话匣问她:“你怎么了啊?”
“唉……”姜晚栀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星这是藏了什么心事啊,跟我说说呗?”他永远这么吊儿郎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很信任傅子竞,但这个话题过于敏感,姜晚栀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很喜欢一个人,但他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傅子竞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问。
——为什么?
姜晚栀眨了眨眼。
“我也说不太清楚,所以才这么纠结啊……”她嘴角深深地拉下去。
她心里十分矛盾:明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适合谈恋爱,却像无数个怀春少女一样,迫切地想弄清对方的想法。
而细数自己与宋靳野的点点滴滴,好像都在拌嘴与针锋相对中度过。偶尔冒出几个温暖的泡泡,又很快被下一轮的拌嘴与针锋相对给击个粉碎,让她怀疑那泡泡是不是错觉,是自己所臆想出来的暧昧。
还有,她不太明白,宋靳野有时候那么死直男,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自己喜欢他,还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所以假装不知道,从来都不给自己明确的答复……
“噢,他还说可以和我一起抽烟、一起喝酒……大概把我当哥们了吧?”姜晚栀抱着头,“天呢,我性格的确挺男孩子气的,我俩可能还真处成哥们了……”
傅子竞已经习惯了姜晚栀的孩子气,越听越想笑。
偶一抬眼,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一咯噔。
“喂。”旁边的小女孩还在悲伤逆流成河,他若无其事地拐拐她胳膊肘,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老板啊?不停来看你的那个。”
姜晚栀一秒钟来了精神,因为很震惊——“你怎么知道?”
“这谁不知道。”傅子竞笑。
“是么……”姜晚栀眨眨眼,还以为宋靳野每次都来得神不知鬼不觉。
“嗯。”他说着,忽然揽过她肩膀,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带到他怀里去,又俯首,脸与她贴得很近地问:“要不要我帮帮你,看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啊?”姜晚栀彻底懵了。
虽然傅子竞的动作很不拘小节,好像也把她给当成哥们,但这也……太太太过于亲昵了吧!
她整个人立即绷紧,几乎蜷缩成一个小虾米,很不习惯被他这样搂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努力地和他保持开距离。
她甚至可以闻到傅子竞身上的气息,以及他与自己不同口味的果酒味道。
“我去……你有主意就说呗,突然这样干什么!”姜晚栀一边嗔怪,一边试着去抬他胳膊。
心想:还好这里是山区,位置偏僻得可以,没有狗仔出没。否则傅子竞这么一出,要是被拍下来,还不得爆出个[傅子竞和姜晚栀因戏生情]的实锤大绯闻啊!
可傅子竞就像喝醉了一样,胳膊沉如铁块,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但他不可能喝醉的,他之前酒量明明没这么差!
他之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
姜晚栀脑袋里一团乱麻,傅子竞接下来说了什么,她都没心思听,苦恼于如何从他的“禁锢”中摆脱。
还没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一股很强的力量忽然把傅子竞从座位上拉起,他的胳膊还挂在她脖子上,于是差点把她给扯倒。
姜晚栀低低地惊呼出一声,刚稳下心神,又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宋靳野会在今天傍晚来。他显然目睹了傅子竞刚才的举动,于是把他给从座位上提起,毫不客气地一拳落到他脸上。
他神情冰冷到极点,忽然让姜晚栀觉得,他平时的面瘫模样实在太正常了,比起现在一点都不冷。
也让她回忆起,高二开学之前,自己见到他的场景。
她永远记得他身上的那种感觉,散发着淡淡的戾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莫名地将她吸引。
“喂……”
面对这横祸,傅子竞毫不反抗,只是捂着脸向后趔趄了几步,另一只手挡在宋靳野面前:“喂,喂,哥们,有事好好说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会是喝多了……”
天呢,姜晚栀在一旁扶额:这人脾气这么好的吗?被人莫名其妙地打,竟还有闲心耍嘴皮……
傅子竞话未说完,宋靳野又一步步紧逼上前,拉起他领子说:“你刚才做什么呢,嗯?”
……
*
“天哪,虽然我很感谢你为我出头……可你下手真的有点太重了,宋靳野,你对男生都这么狠的吗?”姜晚栀一边急促地说,一边时不时瞥向傅子竞被带走的方向,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把他打成那样,之后的戏该怎么拍?”
而且动手的人是宋靳野。他背景大,导演组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宋靳野到现在还是一个极度冰冷的状态,将她剩余的果酒一饮而尽:“你和这种垃圾有什么戏好拍?”
“不是……”
姜晚栀跺着脚,脑袋简直要炸掉,也百口莫辩——她自认为自己很了解傅子竞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他刚才确实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