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弋，咱们俩，没有选择权的，我一个就够了。”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放心吧，姐姐说过，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这句话无期限有效。”
“姐，谢谢你。”罗弋轻拥着她。
“臭小子。”罗曼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压抑，挺直脊背，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轻松道：“刚对你说过的话又忘了？”
亲姐弟，没有对不起和谢谢。
罗曼接过行李箱，不放心地嘱咐道：“我走了，你好好的。”
罗弋抿着唇，眼眶微红。
罗曼瞬间情绪崩溃，眼泪汹涌而出，她抹了一下脸，恨铁不成钢道：“矫情死了，待会儿妆又要花了。”
罗弋抬手蹭掉她的泪水，挤出一抹笑，“我姐姐，哪怕是妆花了也照样好看。”
罗曼破涕而笑，咬了一下红唇，声音微哑，“你和兮兮一定要好好的。”
话落，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匿入来往的人潮中。
第37章
圣诞节这天, 恰遇上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像是应景一样，街上节日氛围愈加浓烈。
雪絮纷纷扬扬, 在梧桐枝桠上覆了薄薄的一层，几分夕阳残韵洒下, 像是泛着微光的金箔，柔和了一点冬天的凌冽。
因着节日的缘故，工作室特意提前下班。
刚出大楼，凉风卷着雪霰子扑面而来, 元兮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埋了半张脸。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罗弋的生日, 她特意撒谎说今天下班会晚一些, 想要给罗弋一个惊喜。
元兮径直去了蛋糕店拿中午预定好的蛋糕。
暮色渐浓，深蓝色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映着店铺门口一闪一闪的圣诞树，整个城市显得纷繁靡丽，很温馨。
“元兮？”
刚出蛋糕店, 元兮就被一个一身黑装，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堵住了路。
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元兮却一时想不起来，“你是……？”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男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略显疲怠的脸。
眼睛略微凹陷，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 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没有睡够一样。
“张屹凡？”
元兮细细辨认了几秒才认出他, 许久不见，他变了好多，以至于元兮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人是原来那个衣冠楚楚的张屹凡。
张屹凡扯唇轻嗤了声，“也难得你还记得。”
元兮觉得他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寒暄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我又能在哪？”张屹凡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有些骇人，语调阴阳怪气的，“你的好弟弟罗弋逼着我跟工作室解约，像我这种丢了饭碗的人还能在哪？”
罗弋逼着他解约？
这怎么可能？
元兮皱眉，“你是不是搞错了？罗弋他平时虽然喜欢胡闹，但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他不会含糊的。”
“呵！”张屹凡觉得可笑，资本家不愧是资本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这种普通工薪就活该被他们玩弄吗？！
他的目光过于复杂，元兮莫名有些心慌。
“你知道这几个月我过的什么日子吗？”张屹凡一步步地逼近，眼里缠满了血丝，额角青筋暴起，他的情绪异常亢奋，“你的好弟弟，不对，应该是情夫，逼得我在这行待不下去！”
元兮连连后退，被他吓得面色惨白，看他这反应，罗弋好像真的做了不好的事。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这么胡闹，我让他给你道歉，把工作还给你。”
说着，元兮颤着手去拨号。
张屹凡一把夺过她的手机，讥讽似的扯了扯唇，“怎么？想要跟你的小白脸告状吗？”
“我没这样想。”元兮觉得张屹凡精神状态有点儿不太对，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张屹凡却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道：“元兮，你他妈的可真贱！”
元兮瞪大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以前的张屹凡是温和有礼的，不是现在眼前这个样子。
他的精神状态……好像真的出了问题。
“那个，张屹凡，你先放开我。”元兮挣着他的钳制，安抚道：“工作的事，是罗弋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胡闹，给你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我们会赔偿的。”
“好啊！”张屹凡把她扯了个踉跄，揪住她的衣领，神色怪异，“你陪我睡一觉，怎么样？”
他唇角挂着诡异的笑，面容狰狞，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元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地抡起手里的蛋糕朝他砸去，转身想要逃。
才刚没跑出几步，元兮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呼吸被剥夺，鼻间充斥着一股刺激性气味。
脑中警铃大作，元兮竭力扯着口鼻上的手，喉间呜咽声连连，周围往来车辆不绝，路边店铺里的灯晃眼，那么多的人，她想要有个人来帮帮自己，她想罗弋……
元兮挣扎越来越弱，神思逐渐模糊不清。
罗弋处理完最后一份报告的时候，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元兮告诉他今天晚上工作室加班到九点，现在出发，还能拐个弯给她买袋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