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弋拎着外套出门，下雪路滑，路上遇到刮蹭现场，堵了一会儿车，到元兮工作室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了，罗弋在车里边剥着板栗边等她。
直到九点十分，罗弋每剥一个栗子就要往外看一眼，平常元兮五六分钟就能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罗弋不放心地拨了个电话。
元兮是被一杯冷水泼醒的，她呛了几下，蜷着身子剧烈咳嗽着，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腿脚都被人用绳子束缚着。
室内光线很亮，装饰像是一家小旅店，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元兮甚至还能隐约听到隔壁的动静。
“醒了？”
元兮适应了一下光线，发现张屹凡正握着一个空玻璃杯站在床边。
她挣了挣手上的绳子，警惕地盯着他，“张屹凡？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张屹凡把杯子放在床头柜，轻勾起唇，笑容里满含讽刺和轻蔑，“听说今天是你那个小白脸罗弋的生日？”
他一把钳住她的双颊，元兮的五官被暴力揉挤成一团，“你说……我该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才能让他永生难忘呢？”
他笑笑，视线下移，目光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游走在元兮身上各处。
“不！张屹凡，你冷静一下，我是元兮，我们是同事！我知道罗弋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让他给你道歉，我让他还你工作，赔偿你这段时间的损失，你先放开我，绑架是犯法的，你也不想坐牢对不对？”元兮满心惊惧，不断地往后蜷着身子，尝试着安抚他不正常的情绪。
“你他妈的威胁谁呢？！”
脸上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元兮还没来得及反应，头皮猛地一紧，她被迫仰起脖子。
冷白灯光下，元兮的皮肤被映得很亮，脸颊上的五指红痕尤为刺眼。
张屹凡毫不怜香惜玉地拍了拍她的脸，嗤了一声，“元兮，说你贱，你还真贱，连比自己小六岁的弟弟都不放过！”
话落，元兮就被他用胶带粘住了嘴巴。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元兮猛地睁大眼睛，这是她给罗弋设置的专属铃声。
张屹凡看了一眼床上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起身接电话。
“兮兮？我现在在工作室楼下，你怎么还不出来？”
“罗总？好久不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罗弋心猛地一惊，握着手机的力道骤然加重，“你是谁？怎么会有兮兮的手机？！”
张屹凡轻笑了声，钳起元兮的脸，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来，跟你的小白脸说几句话。”
元兮被他粘着嘴巴，说不出话，喉间溢出呜咽声。
“你他妈到底是谁？！”罗弋听出了元兮的声音，他像个被人碰到胡须的猛兽，浑身溢着暴戾凶残的气息。
张屹凡笑了，“罗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被你搞得很惨的张屹凡啊。”
张屹凡？
罗弋想起来了，“你想要什么？钱吗？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给！别碰她！”
“罗总，你当时把我工作弄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张屹凡整张面容都是扭曲可怖的，“听说今天还是罗总生日？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张屹凡笑了笑，直接挂断电话。
元兮缩到了床角，不断挣着手上的绳子，后背冷汗涔涔，眼角溢出泪水，她害怕到浑身发抖。
张屹凡解开手机锁，登上元兮的工作微博，把手机架好，调好角度。
那边的罗弋刚报警，微博消息提示元兮开了直播。
罗弋心惊胆战，画面里，元兮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脚都被困缚着，短发低垂着，遮了大半张脸。
罗弋被这一幕刺得眼睛心口生疼。
他该怎么办？！
陆廷行！
罗弋突然想到了陆礼的父亲，市局局长，他颤着手拨了陆廷行的号码，“陆叔！帮我定位一个IP地址，我要快！……”
元兮被人扯着头发，一张印了巴掌印的脸完全曝露在摄像头里。
直播间的人不断在涨，张屹凡拍了拍元兮的脸，爽朗地笑道：“今天让大家看看，你们私底下的CV大大有多骚！”
脚踝上的尼龙绳被解开，紧接着，元兮被人按在床上。
元兮瞬间瞠大眼睛，满脸惊恐，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身上像压了重石，她挣不开，手腕不断地摩擦着绳子，渐渐地磨出一道血痕。
身上的针织毛衣被人从下摆撕开，今天是罗弋的生日，衣服是她今早特意挑选搭配的，是要穿给他看的。
元兮偏头看着被架起的手机，她知道罗弋在看。
可他会疯的！
身上游走的触感像是恶心的虫子爬过，元兮泪眼朦胧地乱蹬着双腿，混乱中，只听一道轻哼声，身上压制的力道松了一下，元兮看准机会踹开男人。
她滚下床，后背撞上手机支架。
第38章
伴随着支架落地的沉闷声, 元兮头皮一紧，踉跄着被人推撞向床角，毫不留情。
脑袋被磕得发懵, 空气中隐约跳跃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元兮意识混沌, 眼前的东西晃来晃去，她甚至分辨不出自己这是在哪？
手机架被重新立起来，张屹凡看着床角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体某处还在隐隐作痛, 心底升腾起一股更为强烈的报复感，他想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