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索靠在床头墙边,嘲讽她:“你大学还辅修弹道学啊?”
冯之吱瞪大眼睛:“你开车!你太脏了!”
“……”到底谁脏?
臧索懒得理她,走过去在被子里面一阵摸索,窸窸窣窣的,一边摸一边发表意见。
“你的被窝是黑洞吗?把我衣服吃了?”
“谁让你脱衣服了?”
“艹,昨天不是你说我衣服料子磨得你脖子痛?”
冯之吱:“……”
哦,是这样嘛。
她理亏,默默也伸了只手进被窝里。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然后她的手就给抓住了。
是跟左手抓右手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指尖跟指骨摩擦,酥酥的,像过电。
冯之吱的脑海里立刻勾勒出他修长白皙的指骨正缠着她光溜溜的三根指头,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没缩回来。
臧索反手把她的食指跟中指握在手心里,眼睛黑沉沉望进她眼里:“躲什么。”
冯之吱喉咙一滞,干巴巴地说:“我、我幻肢痛。”
“我给你揉一下。”
这个眼神就很危险了,好像有小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冯之吱立马举起另一只手:“你不是找衣服吗?直接把被子掀起来找不就好了!”
臧索想了想:“很有道理。”
说着单手把被子往上一抛,拽着冯之吱躺倒进床垫里面。天光像是有一瞬的大亮。
然后薄被落下,和臧索薄荷味道的亲吻一起遮挡了她的世界。
冯之吱闷闷地向他索取氧气,心想,看见他的T恤了,就在上面一点靠中间的位置,皱巴巴团成一团。
……
护士站,小西巡完房回来,看见冯之吱趴在桌上刷桃宝:“买什么呢?”
冯之吱无精打采地说:“给臧索买衣服。”
臧扒皮,他那件T恤连个吊牌都找不到,居然要她赔一个水杯都三位数的牌子!
她登上去看了两眼,吓得赶紧把购物页面关掉了。
半个月的工资啊,养臧索原来这么费钱的吗?
那她为什么要养,吸猫不快乐吗?
她翻出来微信给臧索发消息:“你膨胀了,你以前很朴素的!”
她大学的时候还经常陪他在夜市地摊批发一百块三件的大众款,他穿着凉拖蹲在摊主面前挑挑拣拣那些差不多的图案,还会很好心地甩给她一件:“送你的。”
冯之吱搓了下那个面料,嫌弃说:“我不要,女孩子不能穿得太廉价了。”
他哦了一声,一下子没有兴致挑了,随手拎了两件一模一样的图案付钱推着她走人。
那个朴素的臧索一去不复返了。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因为以前没有一个豌豆公主体质的女朋友。”
冯之吱摸了一下脖子旁边的小红疹,苦大仇深继续挑衣服了。
小西整理昨天的检查报告,随口说:“你这个牌子我好像也买过,我当时还办了个会员,你看一看有没有优惠。”
冯之吱小鸡啄米,好的好的,送一双袜子都赚了!
“诺,手机放那边,密码六个八,你自己进卡包找一下。”
解锁-打开app-自己-卡包……有一个九五折跟积分累计!
冯之吱果断用了小西的账号下单。
客服智能回复,下单后48小时内就可发货。
小西听到叮的一声下单成功提醒音,凑过来:“下单这么果断啊!我当初纠结了好久,肉痛死了。”
冯之吱深沉脸:“长痛不如短痛!”
然后默默把刚收到臧索巨额转账的手机藏到了护士服口袋里。
“我把钱转你啦。”
“嗯嗯,你放那里吧。”
冯之吱想退出购买界面,手指不经意碰到了购买记录那一栏,突然跳出来一个婚鞋的链接。
“小西,你要做伴娘吗?”
“不是啊,我自己结婚穿的。”
冯之吱一愣,购买时间是三个月之前了:“你要结婚了啊……”
小西无声张了张唇,有点尴尬地说:“已经两个月了,我跟老公就想办私人婚宴,双方家长吃一顿饭就算了。虽然我结婚了,你别用异样眼光看我啊。”
冯之吱揪了下刘海,憨憨说不会不会,你还是青春活力八楼一枝花。
病区那边迟基探头出来:“吱吱,斗地主来不来?”
“来的来的!”冯之吱把桌面东西一收,站起来,“那我先过去啦。”
……
心不在焉陪他们打了几盘扑克,段焦跟迟基两个人暗度陈仓很有默契地喂牌,冯之吱居然也做了好几回地主。
周生看出猫腻来,一边娴熟地洗牌,一边说:“你们两个有情况啊,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迟基回以高深莫测的一笑:“哪有,再来一局啊。”
另一头冯之吱弓着腰丧丧地吐黑气:“不想玩了,抓牌好麻烦啊。新新来玩。”
周生旁边毫无存在感的李新新忽然被点名,整个人一哆嗦,抓着他的衣服躲到后头去了。
最后是依依站起来:“我来帮姐姐抓牌。”
于是两个人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叠在一起,吱吱抱依依,依依抱娃娃。
迟基眼尖地发现依依手里的娃娃已经被扯掉了一只手,右边眼睛涂得乌漆抹黑,乍一看有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