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我也要!”
“给我来一碗!”
……
白杨起身,看着伸到面前的三个碗,有些无奈。
“给我也再来一碗吧。”
谁知,大林也加入伸碗行列。
月娘站起身道:“我帮你一起吧。”
白杨连忙挥手:“不用不用,我把米饭盛到盆中端过来,谁需要添饭随时添了就行。”
说罢,他把碗放在桌上,起身去厨房盛饭。
长柳问:“有人喝凉茶吗?”
酸菜鱼口味重,他吃得爽,但不喝点什么总觉得缺了些东西。
被他这么一提醒,许闲香这才想起被她遗忘在井中焦糖奶茶,忙道:“我做了奶茶,放下井下,可取出来喝。”
“好,我去取奶茶。”
长柳一听,又是一个新鲜的,顿时也不想喝凉茶了,直接去了院子里从井下把奶茶取出来,回到大堂一人到了一大碗。
橘黄色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焦黄色的奶茶,为装着奶茶的瓷白大碗渡上了一圈橘黄温馨的光晕,衬得颜色甚好。
奶茶在井下差点被许闲香忘在脑后,冰镇的时间不短,装着它的大碗外面浮现一层细密的水雾,摸上去有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直击心房,什么暑气燥热烦闷登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吃多了酸菜鱼,这会子再喝上一口奶茶。
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腹内,清凉甜香又独的口感与侵略性极强的酸辣首次交锋,不到片刻功夫,竟意外占据上峰,浇灭酸菜鱼在心中点燃的一团大火,只在齿间留下浅淡的奶香与香甜。
再静下来细细品尝,方才发觉奶茶的口味独特醇厚,唇齿留香,且令人印象深刻,无法忘记这个颇有特色的味道。
他们本以为奶茶带了一个“茶”,自然逃脱不了茶的苦涩或者干涩。
结果,奶茶给予他们迎面一击。
谁说茶都一定要是又苦又涩的呢?
奶茶就不是。
奶茶有着牛乳纯粹的奶香,却在熬煮的过程中与茶叶中和,去掉了那股子难言的腥气。
熬煮后的焦糖,既有冰糖的清甜,又有独特的焦香,甜味中加了点别的东西,使这份焦糖的甜更有层次,甜而不腻,也不单调。
当然,奶茶最令人意外的估计还是它的丝滑醇香,不涩不苦,十分顺滑香浓。
菜头小口喝着奶茶,安静出神。
他之前吃过许多许闲香做的菜,也看过许多,无论是复杂的亦或是简单的,他都有跟在一旁看着学着。
唯有这道奶茶,让他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可是,他又觉得这种感觉不该有。
他亲眼目睹奶茶的步骤,自然知道其过程的简单。
如果他选择今后做奶茶,岂不是要荒废这些日子的所学?
他会后悔可惜,可如果不去试试,他又心有不甘,凭着一股没尝试过的执念,想来之后再做旁的也不会专心。
毕竟,执念生在了其他地方。
他拧着眉头,小口小口喝奶茶,直到奶茶都见了底,他仍保持双手捧碗的姿势,默默出神。
许闲香吃饱喝足,第一时间发现菜头的不对领,脸上罕见的纠结。
他一向直来直去,喜怒情绪写在脸上,想要什么或想做什么,从来都是大胆表达,从不会如此刻这般凝眉沉思,如同在决定人生大事,进行非左即右的选择。
许闲香静静看了一会,菜头似乎陷入思想误区,迟迟走不出自己设定的限制,只好无奈出口,打断他这份自我纠结:“菜头哥,你怎么了?”
菜头茫然与许闲香对视,迟疑问道:“香香,你觉得我以后做奶茶怎么样?”
“啊?”
许闲香眼前发懵,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菜头小声道:“今天我看你做奶茶,步骤简单,做出来的东西却很好喝。而且,将牛乳和茶叶这样组合,想来许多人未曾想到。我当时直到现在都觉得非常神奇,萌生了一种想做奶茶,或者说是想做各种各样新鲜奶茶的想法。”
许闲香认真听着,意外地看了菜头一眼。她没想过,菜头会有这种想法,不只是想学好别人教的现成的,还有自己想尝试创新的念头。
这种念头,很有勇气,也值得鼓励。
她点点头,认真道:“菜头哥,这个想法挺好的,也很大胆。”她又瞥了眼菜头的神色,见他仍是皱着眉,眉心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她又问:“那菜头哥你在愁什么呢?”
菜头少见地叹了口气:“舍不得放弃厨艺。总觉得做了奶茶,开了奶茶店,再没时间好好练厨艺,那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就白费了?所学的东西岂不是也跟着一道荒废?而且,我有时也挺喜欢做菜的成就感。”
许闲香问他:“你为何会有二者必要选其一的感觉呢?”
菜头撅着嘴,小声说:“我听人说,人一个人一辈子最好只做一件事,做了这个就不要想旁的,否则什么都不做好。我就想着,我要是去做奶茶,那我肯定就只能放弃厨艺,可我不想放弃……香香,你说,我不能两个都做吗?”
许闲香乍听有些意外,细想又觉这种说法或想法并不是错。
她托着下巴,认真想了半晌,复又说道:“其实一个人一辈子深耕一个领域,这种并没有错,也确实是如此。因为,每个领域都有它的魅力和深度,浅尝制止也只会雾里看花,无法真正认识了解自己所选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