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返家,身后响起刹车声,喇叭按了一下,她回过头,一辆无牌照崭新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下降,男人从驾驶座上歪头看着她:“去哪?”
栾游沉下脸:“我师兄呢?”
“回去了。”
“什么时候?”
“刚刚。”
栾游胸口大幅度起伏,鼻子里喘起粗气,眼圈霎时就红了:“你想干什么?”
男人表情平静:“上车来我告诉你。”
“不上!”栾游突然吼了一声,小区的保安看过来,她抹了一把眼泪:“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师兄有什么错?他耽误自己做任务攒积分,来给你帮忙,他有什么错?你想找我,他跟我也相识数百年,也关心我的死活,找到了还不许我们师兄妹叙叙旧?就晚汇报那么一两天,你就这样对待他?把他赶回去,扣他积分,还有什么不人道的惩罚?你凭什么呀!”
她越说越激动,想到因为自己一时迟疑,导致连师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不管纪秋对她是什么心思,好的也罢,坏的也罢,她恐怕再没机会见师兄了。
要么她会死在纪秋手里,要么纪秋会把师兄当成情敌......原谅她不害臊的想法,她真的还有那么一丝丝,一丢丢的认为,纪秋对她有意思。
也许是来自对生的渴望,也许是来自女人天性的自恋和敏感,即使理性告诉她,欠债总是要还的,但感性思维同时在安慰她,纪秋对你不一般,沈惟丁看出来过,席宁也看出来过,你自己也看出来了不是吗?
呸!赶走了我的师兄,对我有意思我也不鸟你!栾游泪流满面,哭得十分伤心:“你太过分了,我连声再见都没能跟他说,师兄心里得多难过。凭什么你来他就要走啊?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还不要脸的抢人家手机,冒充他跟我发信息,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她蹲下来,抱着双膝埋头痛哭,冷风从脖子里灌进去,耳朵冻得通红。
纪秋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拉手刹下车,走过去拍拍她的头:“别哭了。”
栾游胡乱甩头,摆开他的手,“不就是要替你初恋报仇吗?你杀吧!要杀要剐随你便,敢迁怒师兄,我做鬼都恨你!”
纪秋弯腰揽住她的背,把她往上提:“站起来,好大人了蹲这儿哭多难看。”
“你大冬天穿个衬衫像神经病一样都不嫌难看,还来管我,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师兄,把我师兄还给我!”
他往上提,栾游就使劲往下坠,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栾游!”小区里忽然跑出两个人,又惊又急地冲了过来:“放开我女儿!”
栾游一激灵,呃地打了个嗝儿,瞬间止哭,回头见父母大步跑来,小区保安手持对讲机紧随其后。
“松手!”栾爸上去推了纪秋一把,将栾游拉到身后,怒目而视:“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栾妈紧紧搂住她,同怒目而视。
纪秋摊开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保安热心:“栾先生,要不要报警?”
“不要!”栾爸没来及说话,泪珠未干的栾游伸着脖子喊了一声,“不要报警,他...他是我朋友,我们刚才只是吵嘴。”
朋友?栾爸栾妈极度怀疑地看向那个男人。个头大约有一米八以上,利落短发,五官端正,嗯...比端正还要强一点,宽肩窄腰大长腿,身姿挺拔,英气昂然的,长得倒不像是坏人,可气质不好。
不温和,不亲切,冷冰冰的,把女孩子欺负哭了,没有一点抱歉的神色,站在那儿双手插裤兜,下巴微抬的样子,讨嫌。
脑子可能也不太好,这么冷的天气,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还开着扣子卷着袖子,神经病吧!
栾游挣开妈妈,揉揉眼睛:“嗯,我朋友,没事的,就是闹着玩。”
说着她对纪秋使眼色:“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纪秋没多说什么,冲栾爸栾妈点头致意便走向车子,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手机。”说罢上车启动离开。
“什么人呐?”栾爸皱着眉头,一脸受惊后的愤怒:“你的交际圈子要好好清一清了,我看这小子不像好东西!”
栾游缩缩脖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傻眼,主屏幕上一个新号码发来的信息:师妹,我换号了,加一下。
☆、你想不想见
纪秋说“回去了”,指的是回古玩店去了,栾游又羞又恼,谁让你惜字如金,多解释一句会死啊?当即回拨电话跟越清川抱怨了一通。
越清川一贯好脾气,耐心跟她说明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来前日手机真的被纪秋拿去了,第二日买了新的,他却不愿换,越清川表示那咱们去办个新卡啊,他说你办去吧,办来了你用。昨天给领导伪造身份,又陪他去买车,顺便买了套房,今天才把新卡装上......
栾游大吃一惊:“等等,你说啥?买了套房?买房干什么?”
“住啊,39号不愿睡在古玩店。”
“那租个房子就好啦,你们经常出任务,老巢在系统空间,又不会长期居住在这位面,为什么要买房?”
“我不了解39号的想法。”
越清川说每个世界的货币都和积分有不同的兑换比率,并不便宜。出任务自然有委托人身份,一般衣食住行都有保障,不需额外兑钱,又或者接翻身单,从无到有发家致富,也不能依靠系统。像他和纪秋这种本体穿越,初到世界属于三无人员,身份和吃住都要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