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平撕下衬裙替他包扎。
“难得你没叽叽歪歪,你——”萧无望看看她的脸,惊着了。
一双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嘴,活活的俏佳人。
“你这是找死。”说着就要劈过来。
萧无望往后一躲,没砍着。牵扯到了伤口,他脸色一下青了。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哼,谋杀亲夫?有你这么个夫婿才是我的厄运罢。”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穿着这身衣服出门罢?”
“你还想着出门?门口的羽林卫都上门来了,我们死定咯。”
仿佛应着她这句话,冷不防门外传来了拍门的声音——笃笃笃。
“我看未必。”
萧怀瑾流星大步的走了出来,还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通过声音依稀可辨出没什么好事。
“不知各位郎君前来所为何事?”萧怀瑾脸色有些难看。
“哦,君候还不知?那就告诉你,如今太后娘娘正要找出反贼,我等不过奉命行事。还请君候莫要阻拦。”
“侯府乃是民宅,诸位强闯民宅算不算一种罪?要是没有呢?再者何以断定反贼就在陋室呢。”萧怀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为首之人。
“没有,我等自会请罪。”回答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那好——开门。”
“这是做什么?请君入瓮?开门揖盗?”永平小声嘀咕。
“废话,这是——这是,爹啊。”萧无望趴在墙头。
好了好了,真相大白了,连明天的报刊上的头条永平都想好了,名字就叫“萧无望携公主私奔未遂。”
永平正在感慨,为什么萧无望总能够在做坏事的时候被他爹逮了个正着,脑袋上就来了一记榧子。“愣着干嘛?跑啊。”这声嚎叫成功的引起注意。羽林卫全都往这个方向跑来,他们被包饺子了。这么嚣张,人家爹都杀上门来了,还跑?不跑,坐以待毙,不是找死吗?
萧无望拉着永平往回跑,没路了。正巧桥底下有个密道,只是不知道通向何方。没法了,萧无望一跺脚,门板被震开来,门扣子欢快的跳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惹人心烦。听起来就像午夜的钟声,伴随着清风明月,透人骨头的寒冷。
永平一路摸黑匍匐在地,像个婴儿般四肢着地爬着向前。
“到了,”萧无望喜出望外,有点大喜过望。
面前是恍如白昼的灯火。渔船泊江渚,江清月近人。
永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记得黑暗,满眼的黑,看不见星星与灯光,像是迷路的孩子忘了回家的路。再走出来,天还是黑的,多了些烟火味,人气旺了。
“小郎君是给夫人买簪子罢?我们这的簪子可是一等一的好,买错不会卖错,依老朽看小娘子最适合这枚簪子不错了。”
“我们……我们不是,对我们就是。”萧无望一手揽住永平的腰。
“娘子,你看喜欢的爷给你买。”
这厮越说越上头了,叫声娘子也不脸红心不跳。谁是你娘子啊,我呸。
“相公你看着办我随便。”
萧无望取了根碧玉簪比划了比划,戴在了她的头上。
“娘子,你这样真好看。”
“我……”
“是啊小娘子你相公说的不错,确实适合你。我们卖得最俏的就是碧玉簪。”老人在一旁撺掇,
“不中意?那看看这个。”说着拿出了一盒珠玉点翠的百鸟朝凤簪。
“前朝旧物。”
“多少钱?”
“五两不多不少。”
“五两?你抢钱啊。”
“没办法好东西总是贵的。物以稀为贵啊,要买还需乘早。过了这村没这店。”
“你,——”
“好了,娘子不就是一个簪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为夫给你买。”萧无望冲她眨了眨眼睛。
“老丈,可否借一步说话。”
永平犹在狐疑,两人走远了。等回来时萧无望手中正是百鸟朝凤簪。
“娘子,你瞧为夫对你多好。”萧无望来到她跟前。顺手就将簪子插入了永平发鬓之中。
“少贫嘴,少说两句会少掉块肉吗?”
萧无望:“……”
“不过是虚龙假凤的一场戏罢了。世子怎么就当真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叫你一句娘子那你就是我的夫人。赶明儿我大胜归来,定向陛下求亲。”
“那你可得早些,迟了……”话未完,就被打断。
“在我眼里从没有迟不迟的问题,我怕的是错过了一时便会错过一世,我不愿错过。”
呵,缘分,我看是猿粪罢。永平心里暗想。
“缘定三生,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头等三年。这句歌谣你可听过”
“我知道。娘子想要我发个誓么”
“发誓倒不必,难为你记得这是我们头一回出宫时江边鱼婆说的歌。我当时还纳闷怎么连渔樵也有烦心事,不是说惯看秋月春风吗渐渐地我也就释怀了,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此为人生八苦。谁没有个伤心事?富贵功名尽空花。谁又不曾富贵荣华?到头来君埋泉下泥销骨罢了。海誓山盟我早已是不信了的。所以你也不必发誓。我心里知道你懂我就够了,我不会贪求过多。此生此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