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云山之役青云峰下被花何存带上南离宗的质子之一。”
“哦,那么又为什么做了玉缺的门客?”
“你在套我的话?”
“在下岂敢,不过是就事论事。”
“你认识萧引?”
“岂止是认识,还是三年同窗。”郑错一手扶着窗户,佯装在看窗外雪景,“他是带你上南离宗的人。”
“他是长生?”疑问句变作肯定句,似再确认。
“蓝孤念处心积虑想得到《藏剑》,不就是他的授意么。这么说起来,薛采薇是蓝孤念杀得?”
“人倒不是他杀的,东西可在他那里。”
“你想说什么?祸水东引?还是惹火烧身?”
“我只想作壁上观。”
“薛采薇是玉缺杀得。当时为了拿到《藏剑》江湖中人不惜一切要与魔教决一死战,奈何薛采薇不愿,故而杀之取《藏剑》,安定了中原武林之后,玉缺好生安葬了薛采薇。你误会他了。他是个急性子,而你又不愿意听他解释,一股脑儿让玉缺背这个锅可不公平。”
“当初我让杨顺带信件来找你,你又为何推脱难不成是晋王,他没死。”
“他不但没死,还活到了现在。一心想着如何如何的谋权篡位。崔池秀这一关他过不去,那么他就只能朝你下手。”
“朝我下手,就是让你们一个一个都来戏弄我么?”
“阿兰这话可差了,我可没有戏弄你。实话讲,我也是近来才晓得的。”郑错的扇子点了点下颌,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实话讲?那你之前讲的都是废话咯。”李靖澜毫不犹豫的劈手夺过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你郑错。
“……”郑错也站了起来,把李靖澜拍了下去,“坐好。”
“得嘞,快说。”李靖澜还给他扇子,郑错愈发笑的无措。
“萧世子其实有来看你,只是碍于身份不方便罢了。”郑错顿了顿,有太阳光从窗子口倾泻而下,流连在扇子上,落在郑错嘴边便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头翁,李靖澜怔了一怔,方才领悟过来,郑错的眼睛可一直看着自己。
“喔?看我,看我死没死?好哇,你们一个个拿我当猴耍。郑错我今天就告诉你,本姑娘绝不是你们可以戏弄的。”李靖澜说着就要拔剑。
“哎,别着急么,慢慢说。”郑错争着上前按住。
“你,实在拖延时间么?少废话,速速讲来。”李靖澜这才把剑归鞘。
“是。臣领命。”
李靖澜看了不禁好笑,“你这狗脾气跟谁学的。”
自从墨问尘显露出要位极人臣的锋芒时,崔池秀就已经打算除掉这个绊脚石。
自己出手,总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血还是要流的。
不能是自己罢了。
崔池秀冷笑一声:“当年一个小小的容彻都没能断送崔家,你这个黄毛小子就想取我的项上人头?可笑。”
“主子,墨大夫他已经下诏了。”
“他说什么?”
崔池秀眯起眼睛,看来不得不提前行动了,“那就快些动手。”
墨问尘这小子可算是叫他拿住了把柄。
次日,崔池秀的府上车水马龙,一条条巷子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位小太监进了门,细细打量,看看无人。即刻去找了管家,“内贵人怎么有空来府里坐坐?是来看我们大人的吧下官礼数不周,还望海涵。”管家道。
崔家不至于一下子就完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道理管家是懂得,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快快告知大人,就说宫里那位要来了。”
管家脸色顿时苍白了不少,“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别管了快去吧。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池秀藐视天子,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本应当流三千里,内眷没入宫中。念其护国有功,特此其自尽。’”
“崔大人快些上路吧。奴才们也好早些回去复命啊。”
“狗才,谁给你们的胆子矫诏,竟敢为命天子?”
“是与不是,可不是奴才我说了算的。这黑纸白字写着呢。崔大人您要不要进宫去面圣谢恩啊。墨大夫都替您想好了,知道你不肯轻易就服,所以叫你入宫去。”
“不必。”说罢,一口饮完杯中酒。
“你们回去吧。”
等内侍们走后,崔池秀慢慢地浮现出笑容来,“没想到,这小子真有我当年的样子。可惜,忘了留一手,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啊,就等着你墨问尘,给我陪葬,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推翻了桌上的酒壶,酒杯。
人倒了下去。
“崔池秀大可不必死。”
“可是啊此时不死到了宫里就是千刀万剐,死的更难看。到那时还不如早些赴死好,长痛不如短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这一死,崔家就全完了。”
“阿兰你这么看?我看墨问尘倒是一个痴情种为了谢泠风不惜代价的,宁肯违皇命,不肯娶妻。主意倒不会是他自个出的,意思恐怕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