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么……”
一个“傻”字生生顿在了南歌的嘴边,她怎的忘了,盛熠煊恨极了她,又怎会轻易放过灵筠?
“好、好!”她改口道,“回来了就好。”
“对了,那这一世的灵筠呢?”
南歌骤然想起,那日她回侯府并未看到这一世的叶灵筠。
闻言灵筠的笑容僵了僵,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曾旁敲侧击问过,翠云说没有这个人。”
她甚至还偷偷跑到城郊的家中,可并无叶铁匠一家,这一世似乎真的没有叶灵筠。
“我以为会和小姐互换身体。”
“其实我,重生在了关沂清的身上。”南歌抚上了她的脸,摸了半天终于揪起了一个角,紧接着将整张仿人皮揭掉,露出了关沂清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我们在南府已经见过了。当时我以为你是关沂清就不敢表明身份。”
乍一看到关沂清的脸,灵筠身子还是微微一僵。但她既是能重生在小姐身上,小姐重生在关沂清身上也不离奇。
灵筠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道,“其实现在看到这张脸,我也还是膈应得紧。”
“我也是,”南歌亦笑,“所以我才向鬼易师太门下讨了这套易容术。怎么样,是不是顺眼多了?”
“嗯!不过小姐,我要怎么做才能将身体还给你?”
“不急,”南歌缓缓道,“如今你是南歌我也就放心了,更何况你也得回到原本的身体才能还给我不是?对了,你为何会和白朗来到这里?”
“我虽然替小姐拒了和康王的婚事,但我怕他他日登基仍寻南府的错处。后来我想着朝中其他皇子接资质平平,除却五殿下尚不知底细。若能辅佐五殿下登基,南府也便能解除这危机了。可是我来牯岭镇数日,殿下日日沉浸在声色犬马中,就是不见客。”
南府是灵筠的半个家,重生后她亦将南府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是以她绝不会坐视盛熠煊登基不理。只是提起盛沐泽她又忿忿难平,
“他这是中毒了。”
虽然盛沐泽是出了名的浪荡王子,但那日和盛沐泽短暂地接触后,她能察觉他并非如面上表露出来这般。更何况若真如传言所说,盛熠煊又何必大费周章刺杀一个胸无大志之人?
南歌将那日她救了他的情形和盘说与灵筠,并说出了盛熠煊是那场刺杀的主谋。
灵筠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康王此时便开始谋划了,看来这帝位他是势在必得啊!”
“这才是我熟悉的他。”南歌并不意外,只是道,“你如今代表的是整个南王府,稍有差池便会惹出祸端。我既是与五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便由我去接近他探探口风吧。”
“小姐说得是。”灵筠当即点头以表赞同。
“你和白朗先回侯府吧,盛熠煊若有何异动你再告知与我。”
南歌说完,又补了一句,“替我照顾好我爹我娘。”
如今既已与灵筠重逢,她也可以安心地留在牯岭镇了。
灵筠使劲点点头,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红,“小姐您就放心吧!”
第6章 顺利进府
伤寒反反复复了五六天,南歌方才感觉身子轻了些。而灵筠也留下来照顾了她许多日,连日来她不再去王府门前吃闭门羹,白朗颇有意外,倒也没有多问。
阳光透过窗棂洒满了一室的暖意,南歌着上淡蓝褶裙,对着铜镜将多日里不修边幅的自己收拾了一番。只听微掩着的门“吱呀”一声,灵筠端着早起熬的药走了进来,“小姐喝药了,这是最后一副,保证药到病除!”
无人的时候,灵筠仍旧会唤南歌小姐。
南歌接过药碗,朝灵筠俏皮地眨了眨眼,“你才是解我心头积虑的良药。”
自从和灵筠相认后,经历了那么多事的南歌笑容也日渐多了起来,找回了未出阁之前的纯真。
“我如今身子好多了,你和白朗早些启程回去吧。”南歌随手捏了个油柑扔进嘴里,也递了一个给灵筠。
“我让白朗留下来保护小姐吧。”
“不必,我如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妇,身边多个侍卫反倒不合适。”
虽然适才她对镜梳妆的时候发现其实这张脸倒也不难看,只是隐于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
“那小姐万事可都要小心。”灵筠隐隐有些担忧。
“放心吧,”南歌言毕,忽然想到可以将寻找女巫的事情拖与灵筠,于是便道,“听闻南蛮有个女巫惯会巫术,不若你派人前去寻她?或许她知道为何我们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好。”
从南歌房里出来后,灵筠径直走向白朗的住处,商量着启程回京的事情。
白朗有些讶异小姐甘于无功而返,但面上仍是淡淡应下。
待灵筠和白朗离去后,南歌从客栈出去已是日上三竿。多日不见的艳阳刺得她眼睛不适应地眯了眯,下意识以手挡住了额前。而从指缝中,她却看到了那日神色冷清、冷着声向他道谢的男子——
站在他身侧的是暖香阁的花魁,玉燕姑娘。南歌曾在到牯岭镇的头一晚,去听评书的途中有幸与其擦肩。这玉燕姑娘虽身在红尘浮沉,却又带着不容亵渎的清冷气质,仿若从九天下凡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