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不语。
“我知道，之前那件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你不想冤枉好人。”郑医生心不在焉地摆弄医药箱，继续数落道：“你信不信这一次，董倩还是会推得一干二净？”
话未完，几名消防员和物业匆匆爬上楼梯，傅笙立马让开。
消防员敲敲电梯门，大声问道：“小姑娘，能听到我说话吗？”
良久，底下传来一声：“叩……”
听见声音是从脚下而来，物业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手抹脸，“这是、这是被困在夹层里了？”
郑医生瞥一眼身旁的傅笙，“她快没力气了，我去准备葡萄糖。”
“谢谢。”
淡淡的道谢，傅笙的表情不改，可额间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
一定要撑住。
你千万不能有事。
*
“醒了？”
丁芃芃在恍惚中睁开眼，感觉像是睡了一觉醒来。
头一眼，她看见傅笙。
傅老师肯定很急吧？
他的桃花眼里不再似笑非笑，取而代之的是慌张，满眼都是慌张。
“同学，以后多注意一点。”郑医生走到傅笙身后，语气慵懒，“你有低血糖，可不能再乱来了。”
傅笙向她颔首，“谢谢。”
郑医生提起地上的医药箱，“客气，我走了。”
目送郑医生离开，傅笙弯下腰，柔声问道：“还头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丁芃芃虚弱地摇头，转动眼珠看向周遭的景象。
他们还在行政楼，她正躺在墙边的长椅上，身上盖着轻软的绒毯。
“她是……？”
“郑医生。”
医生……
她隐约记得，自己晕倒了。
几分钟前，消防员把电梯重新拉回三楼，撬开门把丁芃芃救出来。
彼时，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被搀扶着走出电梯时，丁芃芃还在冒冷汗，手脚发颤到虚脱无力，却还是能感觉到傅笙把她抱得好紧。
傅笙贴在她的耳边，嗓音微颤，不断重复呢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有什么东西，很湿润，很灼热，滴在她的脖子上。
行政楼天花板的灯光微黄。
傅笙的脸就在眼前，虽然背着光，但眼下的泪痕依稀可见。
“傅老师……”
“嗯？”
“你哭了？”
傅笙一怔，摇头道：“没事。”
原来，他也有软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时喊出的名字，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第22章 CH.22
CH.22 告白&不，要憋住！
十一月份的映枫市，晚上七点半的天色堪比深夜。
路上的车辆很少，白色奔驰畅无阻地缓速前行，灯影斑驳，一路伴随。
傅笙的眸光抬起，瞥向后视镜，镜中映出丁芃芃惨白失血的脸，还有些发青。
他说：“我已经和你家里人打过电话了，不用担心。”
低血糖晕倒后，丁芃芃的四肢像是被抽掉骨头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一扯动肌肉就发酸。□□上的疲惫，牵动思绪变得迟钝。
隔了有半分钟之久，她轻声道：“嗯。”
“芃芃。”傅笙直视前方，“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不能有丝毫隐瞒。”
当下丁芃芃反应的迟钝，却仍没半份犹疑，“好。”
“是谁让你去行政楼的？”
“辅导员。”
“去行政楼做什么？”
“打印成绩单。”
与安娜、敖烈所说的相差无几，傅笙沉默半晌，又问：“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原话……”丁芃芃陷入沉思，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说：“期末测评要用到成绩单，但……最新成绩这周才录入，辅导员不在校，所以让我周五放学后去行政楼打印。然后……然后放到她的办公桌上。”
“你们是在什么时间地点说这些的？”
“校庆第一天早上，在学生活动中心外的广场。”
傅笙眸光皱冷，双唇紧抿成线。
果然，都是设计好的。
“还有其他话吗？”
“没有了。”
傅笙似是在想些什么，凝神于思绪，没有再问。
寂静与黑暗里，丁芃芃转过头，目光临摹过他的侧脸，心中闪现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傅老师或许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紧张。
嗯，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舍不得一口含进嘴里，而是藏进口袋，时不时翻不出来舔一下。
好甜，又好满足。
可这份甜蜜只能偷偷品尝。
董倩警告过她，千万不要和傅老师发展为师生恋。这席话的重量犹如泰山压顶，重得让她不得不保持缄默。
她可不想害了傅老师……
“芃芃。”傅笙再度开口，试探道：“那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