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以一巧招撂下对方单刀时,随即跃开,拱手道了句“承让”,赢得满场喝彩。
夏纤络笑靥如花,凝望他的眼神柔亮且骄傲,还隐隐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蜜意。
“郡主,”姚廷玉回到她身侧,压低声音问,“属下能不抢尽风头么?稍稍让一局可好?”
夏纤络明眸斜睨,语气间的戏谑似假还真:“不许输……否则,你别想当护卫,只能来做我的小郎君。”
姚廷玉脸色一僵:“郡主又说笑了,属下尽力而为。”
“你是‘尽力’别让他们输得太难看?还是尽力不当我的小郎君?”
“您太抬举我了。”他笑得勉强,躬身退下,以备战齐王府的高手。
夏纤络笑容如常,目光则因他的过分恭敬而暗淡了三分。
自和离后,她对情情爱爱算是死了心。
招揽美人相伴,男女不忌,只为寻求点灵与肉的刺激,实际并未真正把谁放心上。
但姚廷玉的出现,在不经意间打破了微妙平衡。
试问一个男子,估摸着二十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之时;容颜无可挑剔,称得上她所遇见过最俊美的五官;还曾在危难中出手相救,且并未乘人之危,可见品貌俱佳,她如何不在意?
而今,亲眼目睹他连挫京中二三十位赫赫有名的勇士,夏纤络内心深处非但有一种捡到了宝贝的兴奋,更增添一股似有还无的悸动。
这个男人,她想收入囊中。
全身心占有的那种“收”。
然而,姚廷玉从初次见面,到抵京两个月,只维持下属应有的态度。
面对她偶尔的调笑,他庄容正色,言谈举止眼光皆不含半分杂念。
最初,夏纤络断定,他因出身卑微而自惭形秽。
可渐渐地,她意识到,他压根儿对她没兴趣。
他不光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使得夏纤络爱美之心、惜才之心、寻衅之心,快扭成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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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中派来的那名好手,四十岁左右,生得结实精悍,其貌不扬,与姚廷玉相对而立,更衬出后者的风姿无俦。
两人不拘礼节,很快交上手。
但这一回,姚廷玉眉心微微蹙着,如凝了一团阴云——此人不可小觑。
当下,他收起轻敌之意,凝神备战。
姚廷玉早年因服食雁族珍物冰莲,比常人多拥有三十余年的青春,又因时刻处于被追捕的危机中,一得闲暇便勤学苦练。
以强健体魄习武,和普通人年复一年老去状态时练习的进度显然差距甚大。
因他平日少与人打斗,高强武艺难被发觉,甚至自己亦不晓得功夫已精湛至斯;如今连连击败对手,震动京城,让他既激动又惶恐。
难得寻到一位出类拔萃的对手,他有心让步,以削减自己的锋芒。
可转念想到夏纤络那句玩笑,他免不了心里发虚。
来历不明者原本不可能进入郡主府任职。
是夏纤络极力助他,乃至偷偷给他伪造了各种身份证明,留他在侧的心思,阖府皆知。
他固然能找借口辞别,但细想下来,天下间大抵没有比大宣京城更繁华的所在;以他的能力,跻身于郡主府,当一位闲散宗亲的手下,无疑舒适且安逸。
奔波多年,他真的累了。
兼之他进出均用面罩遮挡半张脸,不易被觉察。
若非这见鬼的比武擂台……
激斗之下最忌分神。
冷不防对手锐剑疾刺,姚廷玉闪避不及,反手回击,力度没掌控好,利刃碰撞,对方顿时倒退数步。
姚廷玉当机立断,借他之力同样后退。
各自退开三步,全当打成平手。
如此一来,观者欢声雷动,有惊叹姚廷玉武功奇高,也有人感叹纤玉郡主待堂弟情谊深重,顾全齐王的颜面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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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姚廷玉暗忖,齐王作为最年轻的亲王,素有纨绔、不务正业之名,究竟从何处招募了这名武艺高强的护卫?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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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廷玉火速成名,从护卫一跃成了护卫副统领。
这份职务于他并无任何难度。
毕竟,他早在三十五年前,已深得雁族女王宠信,身兼情郎兼亲军侍卫首领。
现今在大宣,旁敲侧击打听他的人越来越多,有求指导武艺的,有闻名来比试的,更有人前来说亲。
随着切磋武艺和追求者愈发增多,姚廷玉开始变得冷面寡言、脾气怪戾、不近人情、力求低调。
他长年累月独来独往,早造就了乖张冷淡个性,而今正好变本加厉。
众多求教的少年郎当中,部分过于功利,部分骨子里瞧不起他,部分实在扶不上壁。
独独蓝家的蓝豫立、蓝曦芸兄妹,疏爽仗义,性子豪迈,令姚廷玉印象深刻。
几番接触后,三人越来越相熟。
姚廷玉私下传授了不少走江湖的防身技巧,还给蓝豫立做了一把便携的小型连弩,且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四处招摇。
蓝豫立也确实乖巧听话,小心珍藏,不断进行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