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话本子里写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或许吧。”桓南略一思索答道。
桓南回答得过于冷淡和敷衍,李绯烟觉得没趣,独自喃喃道:“这么隔的这般远,伤口划得恰到好处,不深还能流很多血。”
“一定是个武林高手!”
桓南在旁边看着她自言自语不由好笑,这姑娘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桓南道,“他就一般般水平。”
末了,桓南又补上一句,“渺渺,少看些话本子。有时间多看看书。”
闻言,李绯烟来气了,这厮是在嘲讽她整日沉迷于话本,读书少缺乏见识!不过,她满屋子的话本子,铁证如山,也是百口莫辩。
只能酸一句,“你自己连武功都不会还好意思说人家一般般。”
桓南闻言挑了挑眉,翻开了他方才带来的《皇帝内经》。
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第二十章
几日过后,李绯烟的病彻底好了。她一边气定神闲地咬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边瞧着一脸震惊的溪落。
溪落反复揉了揉眼,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名打扮得井井有条的姑娘,是她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小姐。
李绯烟从来不主动绾发的,今日她绾了!李绯烟从来素颜朝天的,今日居然抹了脂粉!溪落觉得,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曾无数次苦口婆心地劝李绯烟女子得绾发,不绾发显得不尊重人没教养,可她家小姐就没有听进去过。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还好,她们丫鬟给她绾,到了江南城后,李绯烟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李绯烟被溪落反反复复打量,饶是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忍不住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为何事而来?”
闻言,溪落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缓缓道:“皇上这次南巡还带了丞相大人,他们如今在太湖边落了脚,要您前去。”
李绯烟听完,轻轻一挑眉,瞥了一眼一直默默喝着豆浆的桓南,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溪落面上露出纠结,半晌才细声道:“中尉(管理京畿治安)顾长淮,求亲。”
说完,溪落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李绯烟的表情。
前些日子有黎国公主的提醒,当今圣上的提醒,李绯烟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现在听到溪落相告时,她才能波澜不惊,只淡淡问了一句,“何时去?”
“现在。”溪落答。
太湖距离江南城不远,当日傍晚李绯烟便赶到了李家所在的府邸。她到时恰好赶上了晚饭,一家人在厅堂里用餐和谐美好。不过,这样的美好是因为没有她。李绯烟站在大门口远远望见这一幕,突生怯意,急急忙忙迈步躲到厅堂里的人看不见自己的地方。
“方才在路上吃了那么多零嘴我倒也不饿,溪落,我们回房吧。”李绯烟道。
“小姐……”溪落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厅堂内其乐融融的景象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到了厢房,溪落忙着收拾东西,李绯烟心情不太好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院子发呆。
院子里一个奶娘和几个丫鬟正陪着一岁多了的李宁远玩,嘻嘻哈哈地好不热闹。
溪落一边收拾一边愤愤道:“当初若不是小姐你救他,哪有这小子今日!”
李绯烟失笑,“这么小的孩子作甚同他计较,他这个年纪又懂什么。”
“您也不看看,方才他险些撞着你,那奶娘急急忙忙跑过来抱着他躲您,像躲瘟疫一般!”溪落越想越气,说罢,还狠狠朝窗外瞪了一眼。
李绯烟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顾长淮我不过幼时有过些许交际,如今他如何?”
溪落摇头道:“且不说顾大人如何。单是半年前五小姐(李清)嫁给了顾小将军(顾长安),这嫁过去便是有您吃苦的了。”
李清在顾家受宠得紧,而她向来不喜李绯烟,指不定要使多少绊子难为李绯烟。
听溪落说叨着,李绯烟忆起了幼年时同顾长淮一起下棋的往事。
“我输了。”当顾长淮的黑子落下,李绯烟看着棋盘淡淡道。
“你根本就没用心,你不尊重我!”顾长淮生气极了。
“顾公子,是你进步了。”李绯烟违心道,她这一月来每日同顾长淮下棋委实心累。顾长淮不赢她,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顾长淮冷哼一声,“我没那么好糊弄!”
李绯烟也懒得装模作样,她都忍了一个月了,若不是看在爹和顾将军的面子上,她早就甩手不干了。她磕磕巴巴地朝顾长淮吼:“你根本就不会下棋!”
李绯烟长这般大,还没吵过架,这一吼完,心里惴惴不安。
顾长淮气不打一处,“我不会?”
他与那么多人对弈过,却偏偏败在了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身上,自然心有不甘。不然,他也不会一月以来日日同她对弈,一决高下。只是,这一月以来,每日都是他输罢了。
“你仅仅想赢我。”李绯烟如实道。
听着李绯烟分明软糯却又故作成熟的语气,顾长淮心里极度不爽,他道:“对弈不就是为了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