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因为一首曲子,一支舞,对肆清起了邪念。
他该死。
用力锤了一下床,冬砚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方才那人撩人的妖娆舞姿以及肆清将他从赵温手上救回来,他们在马车里耳鬓厮磨的情景。
冬砚用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闷在被子里,黑暗里,他无法遏制的想象不断扩大。
冬砚不断沉沦,肆清就是他历经风浪依旧未被淹没的浮木。
肆清回了屋,想到今日迎接他们的那个小厮说的谪仙般的人,或许就是凛烟了。
凛烟用任务的名义扣着她,使她这段时间都没接其他任务,结果却跑来这里和别人调情?
不对,凛烟从不做多余的事,他要做什么,便是那些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在。
而方才从那人掳走他的身法看来,那人功夫不弱。
莫非,这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算了,静观其变吧,看看凛烟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过这么多年,肆清还是第一次见凛烟跳舞,这艳舞约摸是他为了接近谁而特意去练的,亦或是他自身就喜欢?
摇摇头,肆清决定懒得去想太多,先睡觉才重要。
次日清晨,肆清早起去楼下吃了丰盛的早餐,像她这般早起的,除了干活的工人便没有别人了。
她坐在角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偶尔有小厮丫鬟走过,都尽量轻声细语,不敢打扰她用餐。
昨夜折腾自己许久的冬砚今日起得晚了些,素日里他都是几乎同时与肆清一起吃早餐的。
当初为了迎合肆清的作息,他常常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突然惊醒,然后在无言居的桂花树下坐着等肆清醒来,等了几日,摸清了肆清的作息,他又强行调节了自己的作息去配合她。
像这般没有预兆的缺席,倒是第一次。
肆清想着昨日冬砚在悬崖边受了刺激,而去风雅阁时似乎又受了刺激,今日起得晚了些也实属正常。
故而没有去打扰他休息。
用完早餐,肆清只身一人出行闲逛。
置身于茫茫天地间,她才觉得作为一个人类,她是多么的渺小。
她习惯甚至喜欢这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没有人打扰,天地万物都落于她眼里任她品茗。
寒风凛冽,吹得肆清愈发觉得心头空荡,风雪迷了她的眼,看着层峦叠嶂的雪山,肆清伸出手接住了下落的雪花。
看着一片片雪花融化在她手心。
肆清心想,他,看到下雪了吗。
那日她这般冷漠,他必然是伤透了心吧。
一想到付尘风一直以来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肆清便觉得心中酸涩。
她这样的人,怎配与他同日而语呢。
她非草木,怎感受不到他的隐忍,可她又能如何。
握紧手心的一摊清水,肆清敛了心神回屋待着。
客房放了些供客人阅读的各类书籍,她拿了本写奇闻异事的杂记翻阅起来。
屋子里铺了地龙,她开着后门,靠坐于门边,长腿肆意交叉放着,手边是一柄剑。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冬砚有些做贼心虚的敲了门,这一短两长的敲门声只有冬砚会做,肆清头也不抬,低声道:“进。”
冬砚进来便看到门边的肆清一身渐变蓝衣悠然靠坐在地上,她的头发高高扎起,用一根简朴桃木簪挽了个再寻常不过的发髻,额头与耳鬓间都是柔顺的碎发,屋外的雪景愈发生动起来。
☆、第 39 章
肆清看书的眼神也是淡淡的,说不上专心致志,也谈不上心不在焉,就是那样淡淡的看着手上的书籍。
她像只随意休憩的闲云野鹤,冬砚的闯入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些多余。
肆清手背一道暗红的勒痕看得冬砚心里一阵揪痛,他想起昨日自己所闯的祸事,心里不禁又自责了一阵。
“咳。”冬砚掩唇轻咳,将这幅恬静的画面藏于心底。
“今日起得有些晚了,抱歉。”
肆清合上书,身上毫无凛冽之意,可她依旧如一阵清风,让人捉摸不住。
“无妨,今日可想好去哪儿了?”
她是陪冬砚来游玩的,她始终记得。
冬砚有种反客为主的微妙感觉,但肆清那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模样,反而显得是他不识礼数逾越了。
冬砚缓缓走过去,跪坐于她身旁,毕竟居高临下的与主子说话不太好,况且,他从未想过要俯视她。
“附近有个湖,咱们去泛舟垂钓吧,还能欣赏湖畔风光。”
“好。”
肆清起身,冬砚跟着她起来。
肆清的披风挂在桃木架上,她取下披在身上,穿好鞋子,道:“走吧。”
肆清不喜欢别人伺候她太多,穿衣等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说到底,还是始终与别人保持距离。
船只钓具皆由客栈提供,还是昨日借钱工具的小厮给他们提供了工具,另一个小厮则带领他们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梅湖边。
湖水呈深蓝色,水流自高耸入云的高山上流下,湖畔是让人惊艳的两片梅林,一眼看不见尽头。
“传闻这片梅林是上一代踏雪寻梅的老板为心爱之人所种,只因其夫人名讳中带一梅字且喜梅,便从各地收集各种梅花将其亲手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