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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_邹邹【完结+番外】(352)

  忽儿间眼前一株老,或是因为雪花掩盖,开的花极是清浅,在满园的绝艳中静静绽开。齐粟娘努力掂起脚尖,用中指尖轻轻触了触一片花瓣。花瓣上的两粒雪一瞬间便融成了水,顺着齐粟娘的手指尖轻轻缓缓地流了下来,竟是暖洋洋一片。

  陈演伸手将那枝高高的梅花折了来,送到齐粟娘面前。齐粟娘抿嘴笑着不接,陈演一怔,含笑凝视着她。

  从刑部大牢里到乾清宫书房,一个接一个的问话从未让他动摇过。他已经不是清河县里那个因着她退婚,因着她上京,因着她哥哥成了九爷府管事而惶惶不安的演官儿了。

  清河县的孤灯下,他看着那退婚的书信,满腔的悲伤,宫里的衣食行在比高邮要得富足得多罢?皇阿哥的跟前人比八品小官的妻室更体面罢?

  他离得太远太久,粟娘已经不记得他了么……

  孤灯下,花梨长盒中的如意金钗泛着寂寞的光。粟娘明明说过喜欢……

  还是因着,她现在眼中再也看不上这支金钗?

  留不住的人,便任她去罢……

  退婚书迟迟不能下笔,床角叠放的青葛布棉衣是她一针一线缝出,床帐上的莲枝纹是她细细绣成,枕箱里还有她新制未穿过的两双鞋,他尤记得她双手上微微的粗茧……

  于是,他便相信,终不动摇。

  陈演笑着伸出手,抚顺齐粟娘微微散乱的发髻,替她将梅花簪上。如意金钗与梅花儿交相互映,都不及齐粟娘的笑脸。

  “粟娘,天津卫不是扬州,民风尚武,女眷们不好那些诗文,你尽可以多多走动。”陈演微微笑着,对齐粟娘说道:“莲香隔得远了,她还得自个儿过日子,那府里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齐粟娘还未来得及点头,中门外云板敲响了。

  陈演匆匆出了后宅去忙公事。齐粟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傻愣着,多和他说几句话儿了……也没来得及问一声哥哥……”

  齐粟娘正一边独自赏景,一边琢磨齐强怎的去了山东办差,没来接她。枝儿捧着两张大红贴儿走了过来,却是直隶漕帮帮主夫人和长芦盐场总商查家夫人拜贴。

  齐粟娘看着拜贴儿,在石径上停驻了半会,思考着道:“我记得宋大当家捐了五品职,他这位夫人却没有官称儿,怕不是正室嫡妻。”

  枝儿连忙道:“奶奶说得是,奴婢也听说过,这位宋大当家嫡妻已是仙逝,几个妾室也没有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如今——如今好似是把翁公子当了亲生儿子——很是看重——”

  齐粟娘瞟了枝儿一眼,“从连漕府里听来的?也亏得连大当家一直看重翁白,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连京城里的事都打听到了,倒在我耳边说这些。”

  枝儿嘻嘻笑着,“奶奶……”

  齐粟娘看着手上的贴子,“这位如夫人总归不会是光来请安。”不自禁叹了口气,“我原想着,翁白不过是孩子气,过了一阵也就好了,如今看来竟是认真上了心。宋大当家倒确是看重翁白。

  ”

  枝儿跟在齐粟娘身边慢慢走出花园子,小心看着齐粟娘的脸色,“听说这位最得宠的如夫人,名字叫道升,还是大爷府里出去的旧人,说起来和奶奶也算有些渊源,不比别家——”

  齐粟娘远远听得比儿招呼河台衙门里的人放置箱笼的声音,终是停下了脚步,扭头对枝儿说道:“你比儿姐姐平日里可提过翁白

  枝儿摇着头,“一个字也未提过,奴婢原还想和她说笑几句,都不敢。”比儿看着齐粟娘,小心翼翼道:“奶奶,奴婢听小连哥哥说,那位翁公子看着是个实在人……”

  齐粟娘叹了口气,“比儿的心思我也只是半猜着,这算是怎么回事?—请这位如夫人三日后来府里罢。”

  第六章 有了跟前人的翁白

  海河从天津城内贯通而过,河上还未结冰,河东一列列盐幌。河西沿岸胡同里是长芦盐商们的住宅。

  方是掌灯时分,满城里南腔北调的杂谈笑语和天津麻花、狗不理包子的香味儿还未消散,河西嫁衣胡同漕宋府的门灯刚刚挑起,宋清便回了府。

  宋清扫过照壁根下的一沿只余枯根的白玉大花盆儿,过了前堂四合院,走向二门内左跨院。

  院里一片大花圃积着雪。道升迎住了宋清。她一身银白青波纹祆儿,白缎滚青皮子宽裙,头上不过点点珠钗,甚是素净。

  道升一边侍候宋清换衣,一边道:“妾身今儿去督台府里递了贴儿,三日后去给督台夫人请安。”微微笑着,“自打新督台大人来了,这河道官府里的饮宴便少了,偶有一回,也尽是早散的,爷正要歇歇才好。”

  宋清点了点头,“陈大人在扬州想是吃足了饮宴的苦头。”又叹了口气,转头吩咐道,“去,看看少爷回来没有。”

  道升听着下人应声而去,道:“爷且慢和白哥儿说亲事,督台夫人虽是容妾身进门请安,难说不是看在妾身原是齐府里出来的旧人,这事儿还难说得紧……”

  宋清叹了口,走到左墙供着的佛龛前,“我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只是翁白他爹娘走了,他虽是下心跟我办事,应酬时也满脸带笑的知道他心里难受得紧,总得想法子替他排解排解。”

  道升无奈,“爷是把白哥看得太重。”转身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奉给宋清,“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只觉着这事儿若是细细筹划,未必不成,只是不能急。那丫头原在扬州,白哥儿原在高邮,各自千里迢迢到了京城,已是奇事。此后分了开来,便也罢了。没料到白哥儿跟着爷来了天津,她居然也跟着主子来了天津,要说他们俩没些缘法,妾身实在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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