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处罚不处罚,还轮不到这些官员说三道四。
大殿之上的凤鸠,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今日这事闹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二皇子凤麟,施贿重臣,心性有缺,从今日起,收回手中一切权利,关押二皇子府,来人!”
殿外候着的御林军,鱼贯而入。
凤麟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只是深深的看了在场的凤霄和凤珩一眼。
如今凤起禁足大皇子府,凤鸣新婚未上朝,此刻在朝堂上的,也就这两人而已。
也就是这两人,联手弄出了这一出。
怪他没有早些发现提防,这才上了套。
凤麟被御林军带走,赵申也没有再开口讨嫌,他清楚,这件事由他提出来,皇上此刻怕是已经恼极了他。
上首的凤鸠揉了揉额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继续道。
“齐王贪赃受贿,念其多年为朝中效力的份上,剥夺其王爷的权力,从今日起,你便回府养老吧。”
对齐王,凤鸠还是留有几分余地的。
毕竟是个王爷,犯得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是受贿,不是行贿,受贿的银两也半分未动,还有态度极好的认错行为。
“谢皇上开恩。”
齐王感恩戴德,颤巍巍起身,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相反,祁深和牛霖就没这么好运了。
两人身份低,凤鸠也无须顾忌,直接将两人撤了职,押进了天牢。
一场风波,就这般落了幕,唯有来上了朝的众人知道。
二皇子这回,怕是难翻身了。
……
华安赋税一事的前因后果,很快就流传了出去,甚至添油加料,将华安后来旱灾,以及因旱灾死去的无数百姓,都搭在了凤麟的头上。
这一流传,凤麟这位皇子,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每个百姓谈论起他,都是一脸厌恶恨的牙痒痒。
这么一闹,就算凤麟以后解了罚,估计也没有百姓会向着他了,这就叫民心尽失。
已经被关押在二皇子府的凤麟暂且不谈,如今最气的是皇上。
“看来心养野了,是留不得了。”
帝王权术,平衡之道。
起先凤起越发得民心,超过了凤麟,又有凤霄这个后起之秀,他才决定,打压凤起,废了太子身份,让他退出皇位之争。
这事虽然做的有些狠心,可凤鸠自认为还算良心,他始终顾忌着凤起是他的儿子,没有要他的命。
可现在……
他这个儿子,已经起了反心,与老三合作,直接废了老二。
没了老二平衡,接下来他会对谁出手?
只能是他。
局势已经容不得凤鸠不狠心了。
……
凤鸠这边刚有动作,大皇子府里,被禁足的凤起,就收到了消息。
传来消息的是列王。
凤起也不例外,列王给他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开始他也惊讶过,后来变释然了。
“后天寅时,注意安全。”
寅时,大半夜,他又被禁足在府里,危险会来自何方?
凤起略一扫过,便明白了。
想必是暗杀吧,就类似当年的凤王府一般,一句歹人就解释了,连交代都不用给一个。
呵,真是他的好父皇。
凤起仰起头,遮去了眼底的红意。
“礼尚往来,父皇,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夜,列王府中,一个半大的少年正在为列王洗脚。
“爷爷,你为何要帮太子?”
少年是列王府的小少爷,如今才十四岁的年纪,虽聪慧,却也好奇心旺盛。
列王从小就宠溺自己这孙儿,因为他是孤儿,父母尽失。
闻言摸了摸孙儿的头,解释道。
“我不是帮太子,我是受人之托。”
“为什么?”
少年仰头,不解。
列王失笑,“你还小,真的想知道?”
“嗯,想知道。”
列王忽而叹了口气,“这件事啊,说来跟你爹娘也有些关系。”
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列王跟着凤鸠打江山之前,是个落魄农夫。
那一年大齐国力渐衰,四处强盗横生,烧杀掠劫,无恶不作。
列王一个普通农夫,正受其害。
☆、323、乱就一个字
他从记事起,家中便穷困潦倒,父母双亡,家中亲戚躲避不及。
他正年少,便成为无人管的孤儿,还好家中有一亩三分地,他勤奋,靠着这一亩三分地艰难存活了下来。
战事起,从江南杀到江北,又从东南杀到西南。
他所在的小村庄,也受了波及,附近种的粮食都被毁的七零八落,饿的只能啃树皮。
偏偏祸不单行,一伙流窜的强盗不知怎的也来到了他们小村庄附近,那种情况下,别说树皮了,就是树根都得抢。
他几近饿死,却又不甘心,不知从何生出的勇气,要与那伙强盗拼命,最后自是不敌,可他没死,被凤垠救了。
凤垠便是凤珩的父亲,当年还不是凤王,而是一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