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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译字传奇_小狐濡尾【完结+番外】(111)

  左钧直定定地望着他,他却没有说出结果。

  “义父当年得的是一种怪病,并非不可以治,那药却会伤及脏腑,于是需要吃更多的药,终身无法解脱那越来越大的痛苦。于是义父拒绝吃那种药。”

  “刘徽和昭觉都让我觉得,仇恨也是这样的一种病。大齐和大楚世代有仇,于是数百年征战,硝烟不息。我自己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我知道战争是怎样一回事情。我想,有些东西应该终结在我手上。如果以后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再背负任何东西。”

  左钧直心中酸楚。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原本就是这种大事从来都自己一力承担的人。

  当年他被女献重伤,在她面前却仍是没事人似的。若非女帝无意说起,怕是她至今都不知道。

  亲手灭族、认敌为父的痛苦,恐怕永远会是一把凌迟他心的利刃。

  括羽见她一脸的难过,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怎么,嫁给我还不高兴了?”

  左钧直的情绪有些跟不上他的话锋,讷讷道:“高兴……”

  括羽盘腿在她对面坐下,正色道:“既然高兴,那便给我讲讲,皇帝为什么要放我?”

  左钧直愕然抬头:“你怎么之前不问,现在问?”

  括羽哼了声:“自然是怕我骂了你之后你便不嫁了。”

  “你……”

  骂?!

  括羽双手抚膝,倾身向她,一脸的煞气呼之欲出:“不用猜也知道你去找了皇帝。你同他说,愿意拿你的人换我的命。还去诏狱诱引我,你根本是打算去向皇帝献身吧!”

  左钧直被他说得无地自容,硬着头皮辩解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眼看着括羽的一腔怒火已经倾盆而下,双手拿住了她的腰肢,慌忙推着他道:“你听我说清楚!”

  括羽将她拽进怀中,乌青着脸道:“说!说得让我不满意,今夜蹂/躏你三百遍!”

  左钧直被他一唬,挣扎着翻身起来,抓着他喜服的领子道:“我自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也没有你说的这么自轻自贱。我知道皇帝他,是个高傲的人,他相信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更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我讥讽他要杀你是因为他害怕你比他强,所以他偏偏要放了你。我越是把自己送上去给他,他越是不屑一顾。其实从我知道成为他的一颗棋子的时候开始,我便知道身份被揭穿的一日迟早会到来,我指望不了皇帝能保住我,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对他有用的人。他可以什么都牺牲掉,唯独不能的是他的社稷。”

  括羽冷哼道:“那你最坏的打算呢?”

  左钧直低头弱声道:“自然是他仍要杀你,还把我给要了。”

  括羽讥讽地“哈”了一声,“所以你想怀上我的孩子,送给他当儿子是么?然后再施展施展你的手段,说不定还能让他一命归西,然后把我儿子送上皇位是吧?”他猛地一拍床榻,“左钧直,你戏本子看多了吧!”

  左钧直被他吓得一缩,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期期艾艾强辩道:“也……也未尝……不可以……”

  括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单手摸上她的腰腹,刚要开口再骂,忽觉她小腹一搐,面上现出痛苦神色,不由得皱眉问道:“怎么了?”

  左钧直额上渗出更多的汗粒来:“……肚子……肚子疼……像是……像是……来月事了……”

  括羽几乎要气到内伤,低头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我真想掐死你啊!”

  左钧直来月事肚子疼乃是常例,括羽向来是熟知的。铁青着脸爬下床去给她冲了红糖水,又装了个热水袋给她捂肚子,冷冰冰地讽刺她:“还借种呢,你当你是一亩三分地啊,种什么长什么?”

  左钧直涨红了脸,“是地又怎样,说不定是种子的问题,还可能是播的问题……”

  这句不过脑子的话彻底让括羽炸了毛,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好好好!等你事儿毕了我日日播夜夜播,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左钧直隐隐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可他已经吹灭了灯,三两下剥了两人的衣服,八爪鱼似的贴了上来。

  她惊叫:“不穿衣服我睡不着!”

  他不给她任何机会,有力地实践了夫为妻纲:“穿了衣服我睡不着!”

  “……”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自小在炎热的南越养成的一个恶习——裸睡……

  括羽的诸多优良品德之一,就是言出必行。

  春天一到,厚重冬衣脱了下来。一日吃饭,左载言看到左钧直颈上白绫领子也没遮住的絮状红云一般的印子,皱了皱眉,提前吃完走了。翛翛掩口咳嗽了两声,道:“常胜啊,我们家钧直身子柔弱,咳咳,你省着些用。”

  左钧直羞得无地自容,只差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括羽很受教地点点头,“嗯,是该再养壮实些。”

  重点在哪里!

  翛翛看着无力趴在桌上的左钧直,想了想道:“常胜啊,天气暖和了,多带长生和钧直出去遛遛。过些日子草长长些,把屋顶上拾掇拾掇,捡一下漏子。院子里面黄瓜呀南瓜啊豆子呀什么的,也差不多该撒种子了。”

  你小子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时候,得多给你找点事做,别整天欺负你老婆!

  括羽仍是很受教地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一听到“撒种子”和“努力”,左钧直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括羽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和蔼劝道:“别紧张,慢些儿,事儿我做,你躺着就行。”

  左钧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翛翛万分同情地看着她,唉,钧直啊,翛翛娘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自求多福……

  回了自己这边的小院子,左钧直眼泪汪汪地看着括羽:“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会不会真是我不能生……”

  括羽瞪她:“又胡思乱想!没有就没有呗,我还没和你单独在一块儿够呢!”

  又过了些日子,左钧直月事仍是如约而至。括羽拗不过她,只得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去陪她瞧大夫。

  左钧直心焦得很,老大夫却是个慢吞吞的性子,望闻问切,做足了十分京城神医的优雅风度。

  左钧直按捺不住道:“大夫,我的问题他的问题?”

  老大夫眯起眼看了看括羽,捋须道:“小相公骨骼清奇,目蕴精光,伏犀贯顶,凤阁插天……”

  您老到底是算命啊,还是治病啊!

  左钧直见他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打断道:“那是我的问题?!”

  老大夫话头被截住,不快乐。打击左钧直道:“对,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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