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朕来这里，是想与你和解的，关于西凉别月的事情，朕不应该这样对你，可是如今看来，原来你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母家的荣宠之上，竟然一点都没有正宫的样子，你这样子还能配的上母仪天下的典范吗?”独孤明宇轻轻地挥了挥衣袖，说道：“今天朕既然是要来与你说话的，那便听你将话说话，只是从此以后，我们也不是一路的人了。”
听到独孤明宇这么绝情地说了这样的话，慕容世佳泪眼朦胧，她说道：“皇上，难道对于您来讲，您就没有自己家族的荣耀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不能推翻的事实来讽刺我对您的忠心呢?您应该知道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可是从我嫁给您开始，我就背负着我母家的前程，当初若不是我的父亲与您一块联手，我们……”慕容世佳刚要说下去，独孤明宇已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就怎么样?你想说什么?这江山是我独孤家的，难道你也想要染指吗?当初你的父亲之所以要帮我，还不是因为他在豫王那边得不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吗?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原来在皇后娘娘您的嘴巴里也变成这么美好单纯的合作?”
第二百一十五章 探听(下)
独孤明宇的目光冷冷的，他一点都不想给面前的这个疯女人一点苟延残喘的机会了，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少有情爱的，既然连自己的情爱都是吝啬于给的，对于那些所谓的大臣们，又有什么所谓呢?更何况，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武官的天下了，独孤明宇的千秋名声是要言官写就的，慕容世佳这样的女人又怎么知道千秋身后事呢?
“皇上，您为什么要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当初我嫁给您的时候可是全心全意的啊。”慕容世佳的语气里面已经有了哭腔，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自以为是的恩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全部都给了面前这个翻脸不认人的人吗?她实在难以想象，若是以后的日子里还要和这样的男人有举案齐眉的恩爱，还能撑得过多久。
“我绝情?慕容世佳，你不要忘记了，当初靖贵妃的死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可不要把朕当成傻子，那封书信，那些个的沉水香，还有你收买穆英的方法，难道你真的以为朕是不知道的吗?”独孤明宇的语气越来越激烈，他似乎要将自己作为君王一来所有的憋屈和愤恨都说出来。
“皇上……您在说什么?”独孤明宇怔了一下，突然想到，没错了，就是这样的了，当初便是她一手促成了西凉别月的死亡，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和独孤明宇原本就是一样的人。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心事是吗?这些年，朕容忍着你做了多少龌龊下贱的事情?你想过没有?这些你一直尊重你是个皇后，也从来不曾要求你一定要为朕诞育龙嗣，可是你呢，什么事情你都不放在心上，却唯独一直与靖贵妃作对，当初若不是朕听了你的话，靖贵妃怎么可能死了，朕怎么可能失去了一众言官的心?慕容世佳啊慕容世佳，在你信誓旦旦说别人的时候可不可以动一动脑子，谁才是那个真正应该愤恨的人!”独孤明宇慢慢地坐了下来，似乎是这样的倾心交谈之后，什么事情都慢慢的在时间的迷雾之中被说开了，只是独孤明宇对慕容世佳说的越多，慕容世佳就越觉得难过，终究是她一个人的错了吗?
“皇上，你如今却是什么事情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了吗?从靖贵妃死了之后我为您担下了骂名有多少，如今您竟然说全部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您一味地忌惮豫王的势力?若不是您心中还有着自卑，您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杀掉靖贵妃可是您一个人的意思啊，当初臣妾可是有劝您的。”慕容世佳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决然的意味，大概是因为这些天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与自己相爱的人四目相对，却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意，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好，很好，皇后，如今你也和外面的世人一样了是吗?朕为什么要自卑，朕为什么要自卑，朕的天下是独一无二的，他独孤明燕呢?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皇后，如今是不是连你都已经疼惜起他来了?你是不是也想下去找他呢?”说话之间，独孤明宇已经轻轻地将慕容世佳的下巴挑了起来，慕容世佳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白皙，不应该是苍白，这样的苍白在独孤明宇看来有着一种可恨的美感。
“皇上，原来到现在您还是不明白，您不知道自己害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慕容世佳的眼角落下了泪珠，“你不过是个懦弱的男人，因为守着自己的江山便要将所有的人都排斥在您的四周，所谓的孤家寡人，可能就是您这个样子的，对吧?”慕容世佳毫无畏惧，她唇齿之间的香气刹那间冻结在了独孤明宇的耳畔，独孤明宇轻轻地看着她，说道：“皇后，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慕容世佳说道：“皇上，你是个懦夫。”
独孤明宇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连带着慕容世佳的下巴，一块掩盖在了空气中，独孤明宇想了一下，笑着说：“慕容世佳，德行无状，自今日起，被废去皇后之位。”慕容世佳只觉得有泪滚落在脸颊上，一点一点砸在地上，发出了悲壮的声音，她颤抖着说：“皇上，这才是您最想要看到的结果，是吗?”
独孤明宇笑了笑，就好像是从前一样，慕容世佳还是能够从独孤明宇的笑容之中看到满天的星辰，可是现在，能看到的不过是冰封的湖面罢了。
“这分明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慕容世佳，这么多年了，朕原本以为你了解朕的，可是如今看来，你竟然是连西凉平芷都不如的，我们从此以后也不是什么夫妻了，正阳宫仍然留给你，只是朕不会再来了。”说着独孤明宇便慢慢地走了出去，欣悦和苏轩站在门外，就听着里面的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欣悦听都独孤明宇废后的圣旨之后，终于跪在了地上，苏轩连忙将她拉了起来，骂道：“小丫头片子，你这样子若是让皇上看到了，可不是小命都不要了吗?”
那欣悦向来是慕容世佳的忠犬，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了，拉着苏轩的手就说道：“苏公公，苏公公，您能不能救救我们的皇后娘娘啊?求您了。”
苏轩一脸厌烦的样子，说道：“你看看你们的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在里头和皇上吵了这么久，哪一句不是提了她母家的事情?纵然皇上怎么要护着你们家娘娘，可不是也要生气的吗?”
欣悦的神色从刚开始的悲痛慢慢地变成了困惑，她说道：“究竟是谁与皇后娘娘说了慕容丞相的事情，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奴婢倒是不知道的呢?”
苏轩的脸上有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说道：“欣悦，你在慕容世佳的身边，当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学会吗?这个时候你还不好好地看着你们的娘娘，难道是要让别人接近了你们的娘娘，再将什么糟糕的事情都说了你才高兴吗?”欣悦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一记重雷慢慢地砸在了耳畔，她想了一下，说道：“多谢公公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