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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言_呈心【完结】(96)

  马儿嘶鸣,急奔离去。

  马车声远去之后,柳濡逸扶着离墨坐在一边的竹塌上,道:“非黑即白,离墨,白葛。没想到白葛太医你还活着。”

  没有得到离墨的回应,柳濡逸也不在意,继续道:“据晚辈所知,五年前,白府惨遭大火,全府上下,一百余口全部死于非命。外人只不过以为他们死于火海,可大理寺的仵作,也就是已故的周老,他从焦黑的尸首中查出了这些人都是被乱刀砍死。男女老少,死状凄惨,无一活口。”

  离墨的胸膛起伏的厉害,放在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发出‘咯咯’的响声。

  柳濡逸道:“来了石阚晚辈才知道白家两个幼女还活着,想来当年白太医与池大人交情颇深,才引得他冒险收留了二女。或许,他离开京城还与此事有关。”

  柳濡逸一个人的声音在义庄里回响,没有得到死人的回应,也没有活人搭话。

  “一开始晚辈是那样以为的,可现在看来,池大人不仅收留了二女,还连同白府的当家人——白葛,也一并救了。”柳濡逸拍了拍离墨的肩膀:“白太医这些年,怕是过的不容易。”

  这时,离墨已经恢复了许多,睁开眼睛:“你认错人了,老夫离墨,不是什么白葛太医。”

  “白太医的样貌的确不似从前,可晚辈见到的第一眼还是认出了。”

  “哦?你见过……”离墨一顿:“……白葛。”

  “晚辈曾随家父进宫,在宫门口见过白太医。虽是匆匆一别,可儒雅风度的白太医却给晚辈留了很深的印象。”

  柳濡逸的话让离墨笑开了:“儒雅风度,你倒是谬赞。”

  既是被认出来了,离墨也不再否认:“你支开她们,便是要告诉我,你认得我?”

  “并非。”柳濡逸摇摇头。

  离墨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肃然:“说吧,你待如何?”

  见离墨一脸防备,柳濡逸道:“白太医误会了,晚辈不会对你如何,相反当年的事情家父正在暗中追查。晚辈也看过那些卷宗,只希望能助白太医查出真相,还你们白家一个公道。”

  闻言,离墨闷声道:“你便是柳潭大人之子?”

  “没错,晚辈柳濡逸。”柳濡逸拱手。

  “虎父无犬子。”

  离墨赞了一声,道:“没错,我就是那个早该死在火海里的白葛。”

  亲耳听到离墨承认,他就是白葛,柳濡逸还是很震惊的,问道:“那小漫……”

  “她不知,谚妤也不知她爹还活在世上,还成了这副鬼样子。”离墨伸手摸了自己的铁面具,紧闭了眼睛,掩下了其中的痛苦。

  “怎会?五年前,小漫已九岁,你的样子她怎么会认不出来?”柳濡逸惊讶。

  方才他认出了白葛,下意识就看了白漫,还觉得她不过是不想让他知道白葛的身份,才以师徒相称。是以,他也没有揭穿,当作自己不知道。

  可方才见白葛吐了血,白漫的担忧和焦虑完全不似作伪,却也全无担心至亲的那种惊慌失措。

  再怎么伪装,在这样的突发场合下也该露出破绽。

  可见,白漫是真的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就是她的爹,白葛。

  白葛眼神微闪:“她那时年幼,遭遇了当年事情,刺激太大,许是失忆了。她义父曾问过谚妤,得知当年自她得救醒来,看似无恙,可无悲无喜,也不认得人。”

  失忆?

  “难怪……”柳濡逸微叹,见面不相识,父女不得认,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

  第99章

  ‘驾!驾!’

  一辆马车极速的在一片枫树林里驶过,卷起一番尘土飞扬。

  “姑娘,慢点,慢点……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哀呼着。

  马车有些摇晃,里面的人也跟着东倒西歪。

  白漫歉然道:“荆大夫,人命关天,义庄快到了,您再忍忍。”

  “义庄!你这姑娘是存心找老夫晦气吧。进了那里的人,还请什么大夫?”荆大夫不悦。

  话虽如此说,荆大夫还是小心的看了白漫一眼,他就遇到很多接受不了亲人故去的人。若是早知道是义庄他一定不会来,可这姑娘一进医馆就将他拖了出来。

  诶,人命关天呐!

  “嗳,荆大夫您误会了。人没死,不过你再晚一步,那就说不准了……”白漫扶稳摇摇晃晃的荆大夫,对着外面的铁柱道:“再快些!”

  “好勒!”铁柱再次扬鞭,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

  伴着荆大夫的哎哟声,一盏茶之后马车就停在了义庄外。

  白漫扶着荆大夫下了马车,又急冲冲进了义庄。

  荆大夫气喘吁吁,一进门就道:“没救了没救了。这血流的跟杀猪现场似的,医圣再世都救不了。”

  白漫摸了摸鼻子:“流血的不用您医。”

  “大夫,这边请。”柳濡逸已经踱步出来,引着荆大夫来到了白葛身边。

  “师傅,你醒了?可有好些?”白漫凑到白葛身边。

  荆大夫一见白葛,便道:“是你啊?”说着放下药箱,搭脉。

  “大夫,你们认识?”白漫道。

  荆大夫不语,凝神把脉,片刻后语气不顺道:“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这身体再这么折腾下去,没两年好活了。”

  白葛点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荆大夫起身:“也对,你既醒了,那药方你便自己开吧,让外面的小厮随我一同回去抓药。”

  白葛又道:“能医不自医,有劳荆大夫了。”

  “唉,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了,凡事勿喜勿悲……”荆大夫有心再说什么,可对上白葛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无奈的摇着头,来到一边的桌子上快速的写了一个药方。

  “多谢。”白葛只是淡淡道。

  荆大夫抖干药方,也知多说无益,便告辞离去,白漫连忙送他出门。

  到了院外白漫才问道:“荆大夫,我师傅得的是什么病?可有的治?”

  方才听说仅活两年这样的话,她是无比震惊的,没想到离墨的身体这样差。

  荆大夫摇摇头:“心病。”

  嗳?

  “早年他被火毒熏伤了身体,这外伤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是无能为力了?”荆大夫说着摇头,便朝马车那处走去。

  “火毒?荆大夫你认识我师傅多久了?”白漫追问。

  “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年了吧,当初是池大人找的我……”说着一顿,摆手道:“这些事情大人告诫过不能外泄,你看老夫怎么就给忘了。姑娘,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漫还想追问,就见荆大夫已经钻回了马车,摆摆手,一副不再多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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