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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_恪非【完结】(37)

  ☆、心冷

  农家时光过得飞快,一开始破月窝在小小的院子里闲的发慌,可待得久了也习惯了。

  长庚每天一大早就背着小药箱出门,破月跟在他身后,他转身,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交给她。

  破月掂量,钱袋里不过几十个铜板,长庚一手抠着小药箱,另一只手比划:“家里缺什么就去买。”

  破月想说,这么点儿钱能买什么,可看到他那双眼后,满嘴的话捂在喉咙里又说不出了。

  长庚出了门,破月将钱袋子随手揣在怀里就歪到在躺椅上。

  日头盛的使人发困,破月躺着躺着眼睛就眯了起来,正迷迷糊糊的要睡了,忽然耳尖一动,听到门外小小的啜泣声。

  她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细细又听了会儿,刚将脚放到地上,便听见门外敲门的声音。

  “长庚哥,你在么?”

  这声音破月有些耳熟,是不是那个叫小芳的?

  她将门栓取下,将门从内拉开,小芳低垂着头正在抹泪,见眼前忽然明亮,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长庚哥,我.......”

  破月难为情的摸摸鼻子,道:“长庚出门了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么?”

  说完就觉得自己问的些废话,一个怀情的少女来找自己喜欢的人能没事么?

  小芳见到面前的人是她,哭的涨红的脸白了白,小幅度的瞅了她一眼,而后缩在长庚的门槛上坐着。

  破月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没办法,总觉得女孩儿生来便是呵在嘴里怜爱的,为何又总是和眼泪脱不了干系。

  于是她将门敞开,道:“进去坐吧,外面热。”

  小芳执拗的摇了摇脑袋,“我就坐在这等他,我要等他回来。”

  长庚会一点儿医术,每日早晨背着药箱出门,午时还没到便回来。因为破月不会做饭,一个人戳在厨房里不知如何是好,长庚只得自己亲手下厨。

  如今天色尚早,若是坐在这等,还真的好等会儿。

  夏日炎热,烤的门槛的那方青石烫的厉害,小芳坐在上面,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破月叹了口气,回屋拧了条帕子递给她。

  “干、干什么?”小芳对破月没个好脸色,若不是她,她早就是长庚哥的妻子了。

  破月叹气,一撩身上黑色的裙摆,半蹲在地上,摇了摇帕子:“擦擦,要不然等会儿你的长庚哥看见你哭成了个花猫,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小芳想了想也懒得和她争,狠狠的夺过帕子将眼泪鼻涕好好擦过了,没个好气道:“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不讨厌你!”

  啧,这小性子使得,破月摆摆脑袋并不和她计较。

  小芳揪着鼻子将心里的闷气捏了出来,扭过头盯了她好一会儿道:“长庚哥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娶了你,他一向在外行医救人哪里有心思忙自己的事?你说是不是你不要脸非要用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来胁迫他的?”

  哈?破月听了一拍大腿,这什么跟什么啊,可她将这话又过了一遍,长庚救了她,如今她又是长庚的妻子,小芳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哈。

  见她沉默,小芳噘嘴瞪她:“无耻!”

  得得得,她堂堂的魔尊为何要和这个凡尘小丫头计较。

  破月紧闭着嘴坐在那,一身黑色华袍将她的脊背修饰又紧致又直挺,无由生出几分威严,小芳看着吞下想要说出的话,又捂着眼睛呜呜的哭。

  魔音入耳不过如此,破月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坐在外头,于是张了嘴问:“你哭做什么?长庚没回来你先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芳不抬头:“告诉你做什么?我哭我的人生大事,和你说难道你还能娶我不成?”

  话里话外夹着的炮仗炸的破月只能讪讪笑,刚扭过头,便看见长庚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袍子出现在那颗大槐树边。

  长庚背着小药箱,疑惑的看着坐在门口的二人,然后望向破月,伸出修长的手:“怎么了?”

  破月站起身,大步走到他跟前,指了指小芳:“你回来了,她在这儿等你呢,一直哭,问她她也不说,你去问问?”

  小芳早就瞄到长庚来了,哭的岔了气,忙的从门槛上站起来,想动脚却还是定在那。

  踟蹰、彷徨带着小女儿欲语还休的羞涩。

  长庚将手里药箱取下放在地上,看着小芳,慢慢的比划:“怎么了?你哭做什么?”

  小芳双脚在地上磨了会儿,看着头,又低着头去:“长庚哥。”

  破月给长庚递过沾了水的帕子,长庚接过,递到她眼前。

  小芳捂着眼睛,揪着递过来的帕子,哭声渐大:“长庚哥,你娶我吧,我不介意做小的,我娘要把我村里的员外当小妾,他那么老都可以做我的爹了,可娘说跟他后不愁吃不愁喝,是想不到的福分,长庚哥,求你了,你娶了我,给我口饭吃就行了。”

  长庚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扭过头去看破月。

  破月洒脱的扬扬眉:“别看我,我没问题。”

  长庚叹气,回头,歪着头想了会儿,对小芳比划道:“我已经有了妻子,不会再有别人,何况我是哑巴,不是什么良配,村子里的员外有些古怪,嫁给他并不是个好去处,村里的铁栓不错你可以跟你娘考虑一下。”

  哟哟哟,真绝情。破月心想。

  小芳本来脸皮都薄,也实在是被逼的没了办法才厚着脸皮过来同长庚讲。长庚前些时日拒绝过了一次,今日又再次不拖泥带水的拒绝,她哪里受的了?当下眼睛一闭,又要哭。

  长庚没有办法,回头朝破月比划:“你带她进屋,我去做饭,等会儿我们将她送回去。”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小芳看着他们二人忙进忙出,严合的连条缝都插不进去,自己立在这是个外人,还是个融不进去的外人。

  她过去总觉得自己在长庚的眼里是不同的,这种不同让她心里生了一只会唱歌的鸟,每日欢腾,每日鸣叫,等到晚上那只鸟又带着长庚的人入了她的梦,生出缠绵的迤逦的少女的梦来。

  可梦醒了,日光白咔咔的照在她身上,长庚哥并不在她的身边。

  她瘪着嘴闷闷的哭,将那些愁思化作泪水流去,长庚提着小医箱进了门,破月跟在他身后,见身后没动静回头看。

  大门敞的开开的,槐树叶子被风摇的簌簌作响,小芳早就离开了。

  长庚也回头看了一瞬,便探身进了厨房。

  他将地上篮子里的青菜摘理掉枯枝败叶,手边搁在铜盆,破月将衣服捋顺,蹲了下去:“小芳走了。”

  长庚提起头,因为抬得高额头上现了一条细长的纹。

  然后他点了点头,又去做自己的事。

  破月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于是问:“你说你是哑巴,不是小芳的良配,那我问你,既然这样,你为何又承认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就是我的良配了?”

  长庚闻言,摘菜的手一顿,然后慢慢的抬起眼,细细的凝视她,用手比划:“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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