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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_挖坑要填坑【完结+番外】(177)

  唐堂起身,抹了一把额间冷汗,恭维道:“陛下有如此想法,实乃天下之幸,社稷之福。”

  皇帝见昔年骄傲自负的堂兄已习惯了奴才样,不禁又叹一口气,道:“罢了,皇叔的话,朕已带到了这里。就算你当真铁了心不回去承爵,也该带上三个孩子,回府上看看。皇叔说,他也想瞧瞧自己的孙子孙女。”

  一提及那个男人,唐堂的面上又露冷意。

  皇帝劝道:“父子间哪会真有一辈子的仇?”

  言罢,他想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感同身受道:“且,皇叔兴许也同朕一般,已然尽力了。”

  有些人若真想寻死,那是拦不住的。

  有些情走到尽头,那是挽不回来的。

  皇帝的心头忽而生出了畏惧。

  倘若有一日盛姮真自寻了短见,儿女们是不是也会像唐堂一般,恨他们的生父一辈子?

  唐堂听了此话,果生反应,抬首道:“陛下是指在昭仪娘娘一事上,已然尽力了?”

  皇帝不答。

  郭敏叮嘱过唐堂,莫要再插手皇帝和盛昭仪之间的事,但事已至此,唐堂再隐忍不住,道:“不瞒陛下,奴才与昭仪娘娘已结为了义兄妹,故而,今夜奴才想为娘娘说几句话。”

  皇帝听后又惊又恼,最后尽数归为释然,思索片刻,打趣道:“按辈分,她应当叫你一声“表叔”,何必多此一举,还结什么义兄妹?”

  唐堂一直很清楚,他在盛姮身上瞧见了母亲的影子,不仅是因二人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性子、相似的经历,还因那层不算深也不算浅的血缘关系。

  唐堂也笑道:“表叔听着太老,还是大哥听着亲切。”

  一想到盛姮,唐堂的面上便会不禁露出笑意,正如盛姮想到唐堂,面上也会不禁露出笑意。

  这种笑意落入皇帝眼中,便只能化为恼意。

  皇帝皱起眉头来,半是恼,半是嘲,道:“堂兄,你当年抢了朕的未婚妻,现下莫不成还要打朕发妻的主意?”

  “发妻”二字一落,唐堂面上的笑意忽变惊意。

  皇帝这才敛了恼意,欣赏起了唐堂目中的惊意,

  片刻后,他坐在了桌旁,道:“堂兄可有兴趣听个极长的故事?”

  唐堂沉默片刻,也落座,笑问道:“有酒吗?”

  ……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皇帝有故事,皇帝也有酒。

  谢彻自幼便没有什么朋友,他的身份,注定围绕在其身边的永远都是奴才和臣子。回想幼时,同龄人中唯有一位堂兄,敢斥他、凶他、甚至揍他。

  他的父皇对他这位堂兄的喜爱好似也远胜于他。

  大约是因这位堂兄很会说话,模样又生得俊俏,而谢彻则是个沉默寡言,且面容冷峻之人。

  有回谢彻和堂兄打了一架,两人都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到了御前。先帝一见两人,眉头便皱了起来,随即,先对堂兄温声安抚了一番,再然后,却冷色训斥起了谢彻。

  那时,谢彻觉不公极了。

  待到做了父亲后,谢彻才渐渐明白了父皇的苦心。

  做父亲的,对自己儿子自然要比对侄子严厉。

  毕竟,儿子是亲生的,而侄子则终究隔了一层血缘。

  那时谢彻因不懂父皇的深意,所以不大喜欢这位堂兄,现如今他虽懂了父皇的深意,却依旧不喜欢这位堂兄。

  但有些话,有些事,似乎只能对眼前这位不大待见的堂兄道出。

  毕竟,他们间终究有一层血缘。

  就着寒风,饮着温酒,皇帝平静地讲完了十年前的那个故事。

  唐堂也很平静地听完了,听完后,一向话多的他,什么都未说。

  因为那当真是一个叫人无话可说的故事。

  良久后,唐堂毫不留情道:“你的苦是你自己作的,她的苦归根究底是被你作的。你犯下的错不小,可她的错却又更大。”

  皇帝赞道:“朕花了十年才看明白的事,堂兄竟在了一席酒话间,便看透了。”

  “大约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皇帝颔首,又饮下一杯酒。

  唐堂也跟着饮下一杯,道:“陛下可曾想过,你如今对她这般,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问心有愧?”

  这是一个极为犀利的问题。

  皇帝想了良久,道:“爱愧交织。”

  唐堂举杯邀皇帝相碰:“那你打算何时袒露真相,莫不是想要瞒一辈子?”

  皇帝举杯相应,苦笑道:“瞒不了一辈子,朕在等时机,且盛演那孩子,朕很喜欢。”

  天子有时也不过是个寻常父亲。

  但对儿子来说,天子的父爱委实太沉。

  寻常父亲说喜欢一个儿子,那便仅仅只是喜欢,但若天子说喜欢一个儿子,那便意味着喜欢之外的旁事。

  比如不忍见他流落民间,又比如储君之位。

  又沉默良久,唐堂道:“时机定当要选好,否则……”

  顿了半晌,唐堂道:“不妨对你直言,她现下的模样,同我娘当年全然一般,强颜欢笑,心存死志。”

  “朕瞧得出,也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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