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酸涩地想着，然后趴到了床上，放空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是在睡眠当中度过的，好像那次“车祸”之后她就开始变得嗜睡起来，睡得可死了，谁也叫不醒。
退学手续是周生雄去办的，学校里的书是靳修帮她收的，她完全没有出面，这一切就被完成得妥妥当当，去奥地利之前，靳芳芝还好心地给她准备了很多要用的东西。
真是天下红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南郁的病情开始好转，可以乘坐飞机转移了，期间南家人说用不着她的帮忙把她堵在了病房外，也许他们还是怪她的。
去奥地利的前一天，难得地她没有瞌睡，一大早起来就特别精神，还吃了满满的两大碗饭才出门的，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逛着逛着，她就逛到了七中门口，现在正是中午放学，校园里满是人群。
远远地，周生生好像看见了秦湛北他们，她抓住围栏试图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儿，门卫就从保安室里出来了。
手里的警棍往铁栅栏上一敲，震得她手发麻立刻松开了。
“小姑娘在这儿守着给谁送外卖呢？”保安大叔掂着手里的警棍问。
周生生看了警卫一眼，不发一言，转身走了。
可她才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是周尧那龟儿子的：“大叔，开门啊，有假条。”他扬扬手里的假条，十分嚣张，就跟地主翻身打赢仗了一般。
保安大叔轻哼一声，磨磨唧唧地去给他开铁门了。
周生生快步走到小卖部的遮阳棚底下，躲在柜子旁看着他们几个从里面走出来，8班F4：秦湛北、周尧、大皮鞋、四哥。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假条，一行人出来打牙祭来了，可方向，竟然就是小卖部。
这里有几家小店，卖炒饭、炸洋芋、烧烤·····
吓得周生生往后面躲，还差点踩进了主人家放在地上的油锅，她慢慢地退着，退到了小卖部侧面用木板围成的简易厕所。
周尧他们上来就坐在露天的桌椅上，他用筷子敲着碗，跟要饭似的，都不看菜单报出一串菜名来：“老板，来一打炭烧腰子、火爆鱿鱼······”
大皮鞋嬉笑地看着他：“哥们，怎么？最近腰不好？”
“滚！”周尧翻个白眼。
秦湛北忽然起身朝旁边走去，周尧跟丢了娃似的问：“去哪儿啊？”
他面无表情：“放水。”
第49章 并非传统的偏执型人格
大皮鞋立刻敲碗：“我小二爷666，一定不要半途跑路哈，好不容易从衡水回来考英语听力，这次可得好好玩玩。”
厕所后面的周生生抓着木板，指甲刮过，有几根刺陷进了指甲边缘。
原来他还是去了衡水。
是因为她吗？
思考之间秦湛北已经走了过来，木板门被轻轻地推开，发出嘎吱的声音，然后合上。
周生生往后退了一点儿，背过去靠着墙壁。
可即使这样也能很清晰地听到簌簌的水声，仿佛就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悄悄红了脸颊，伸手去掐自己的手背。
大约是解决完了，秦湛北从大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冲下去，慢慢地系好裤带才走了出去。
周生生以为他走了，又探出个脑袋过去，可谁想到他竟然没有走，低着头在看自己的手指，大约是门上的木刺扎进了肉里。
她一慌，脑袋轻轻地磕在木板上，发出不大不小“咚”的一声。
秦湛北耳朵及其灵敏，瞬间就察觉出来厕所后有人，在他想要够着身子过来查探时，周生生踩着后面几近悬空的边缘躲进了死角里。
秦湛北看到的只是落在边缘的两只麻雀。
周生生屏着呼吸。
他皱着的眉头松了下去，甩甩手上的水珠退了回去。
她不敢出来，一直呆在死角里，半晌才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我要你现在就实现！】
那边很快回复：好。
没有问她在哪儿，也没有问她现在怎么样，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也许、真的已经对她失望了吧。
周生生含着热泪，死死咬唇打下这两个字：分手。
很快，那边回复了相同的一个字：好。
好，我们分手，我们终于分手了。
她听见小卖部门口，秦湛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机点点桌面：“这顿算我请，有事，先走了。”
“诶，怎么回事啊？”
“哥们，太不够意思了！”
······
几人开口挽留，顶着烈日，可秦湛北依旧不回头，黑色的短袖T恤勾勒出清晰的背部线条。
他在门口打了车，迅速上车离开。
周生生收起了手机，无力地贴着边缘往前走，一直绕到小卖部的另一边才离开，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完了他们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
路过一家橱窗，她盯着玻璃中的自己看，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脸上大写的沧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