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龙小飞嘴里答应着，脚下不停地走了。
周吉在电话里一点都不含糊地拒绝了龙小飞见面的要求，他今天没空，明天没空，这一周都没有空。龙小飞的火气腾腾地就往上涌，他不知道是在生周吉的气还是自己的，周吉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召之即来的周吉，那个发着高烧也会立即赶来见他的周吉了，他龙小飞这一次错得离谱。
龙小飞吩咐秘书去查周吉的行程，查到了马上告诉他，周吉不肯来见他，他可以去见周吉。
秘书为难地领命而去，周吉早就离开了公司，她能到哪里去查问周吉的行踪。打了好几个尴尬的电话，磨蹭到下班时间，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周吉回家了，秘书这才向龙小飞复命。
龙小飞拿上车钥匙，直奔周吉家而去。他也算这个小区的半个业主，有相熟的物业顺手替他刷了周吉单元楼的电梯卡，他直接到了周吉家门口。
周吉开门见到龙小飞，并没有惊讶，“飞少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按住门，冷淡地问，没有让龙小飞进去的意思。
“你少装糊涂。”龙小飞语气不善，“我为什么来你难道不知道？”
周吉看了看楼道，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看龙小飞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走的，他拉开门放龙小飞进来。
“我还真不知道飞少要跟我谈什么。”周吉扫了龙小飞一眼，又道：“想要和我谈的应该是令尊吧。”
“你什么意思？”龙小飞再迟钝也听出了周吉话里的轻视，“我不够格和你谈吗？”
“我们能谈什么？”周吉轻蔑一笑，“是谈飞少又给多少贫困家庭捐了款，还是又替哪个狐朋狗友出了头？”
龙小飞手握成了拳头，他成立慈善基金会的初衷正是被周吉当初的困境所触动，可是他的用心却被眼前这个人如此漫不经心地调笑，他的生活，他引以为傲的扶危济困，在这个人眼里是如此不值一提。
“看着他们感激涕零的样子，飞少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周吉眯起眼睛看着龙小飞，看龙小飞被他激怒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开心。
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有热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龙小飞打了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龙小飞的第二拳又挥了过来，接着是第三拳。
有人冲了进来，把龙小飞死死抱住了。
周吉眼冒金星，半天才缓过气来。他在地上艰难地坐了起来，抬头看来人，是陈新，正满头大汗地抱紧了暴怒的龙小飞。陈新下午听说龙小飞的秘书在到处打听周吉的行踪，就知道要出事，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你怎么样？”陈新问，“要不要去医院？”陈新一边拉着龙小飞，一边关切地问周吉。
周吉伸手去摸裤袋里的手机，刚才那一摔，手机已经花了屏。“我要报警。”他把坏了手机扔掉，向陈新道，“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还是先去医院吧，你的伤看起来不轻。”陈新为难地说。
周吉想笑，但嘴角一扯动就生疼，陈新不肯帮他报警，什么狗屁朋友，没有人愿意为他得罪龙小飞。
看着周吉脸上的伤，龙小飞也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要打人，他也没想到他会打得这么重，他想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又忍住了，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送你去医院。”他挣开陈新，最后轻声说道。
周吉没有理他，他捡起自己的手机，关机重启，发现紧急电话还能用，他拔了110，报了警。
陈新想拉他起来，周吉避开，他往后挪到墙边，靠着墙坐着，等着警察来。
陈新去冰箱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保鲜冰袋，他又去卫生间胡乱拉了条毛巾，把冰袋包着递给周吉，周吉接过来敷在肿胀的脸上，他的脸现在一定很难看。
龙小飞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我没有想要动手。”他讷讷地说，“是你激怒我。”
周吉看了龙小飞一眼，“我要说对不起吗？”
“不是。”龙小飞窘迫地道，“是我对不起。”
两个警察很快来了，其中一个认出了龙小飞，热情和他打招呼，“我在网上看过您的照片。”警察解释道，“还有您女朋友的，您女朋友很漂亮。”
几个人把经过如实向警察说了，认识龙小飞的警察对龙小飞说，“赶紧把人送医院去，好好照顾，多给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龙小飞连边连点头。另一个警察说，“朋友之间嘛，难免擦枪走火，说开了就好了。”
“我们不是朋友，我不接受调解。”周吉说，“我要告他故意伤人。”
“你这伤要找法医鉴定，合条件才能立案。”警察劝道，“不过我看这事能揭过就揭过算了，真要法律程序走下来，你未必能得到什么，你看飞少已经认错了，我想他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是吧飞少？”
龙小飞直觉这话的不妥，周吉不是一般人，不是他砸钱就能摆平的，警察这么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但警察是在为他说话，而且他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他和周吉的关系，所以一时无从答起，只好点头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