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龟公说完，就摇着扇子，笑接道：“怎么个有名法？那活儿好？”
纪乔不懂，茫茫然地将纪钱钱望着。
吴醒和车夫的头垂得更低了。
龟公拊掌大笑，“小相公真会开玩笑，一看就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不是小的说嘴，咱们这里的姑娘，吹拉弹唱，十八般的武艺，样样精通。确实不是别家的姑娘比得上的。”
纪钱钱撩衣在大厅上的桌前坐了，朗声笑道：“这吹、唱我倒知道一二，只是这拉、弹，我还没见识过，倒要领教领教。”
龟公一脸暧昧地笑道：“那要不，小的现在就给几位相公，叫几位姑娘下来，陪大家玩玩？”
纪钱钱合上折扇，敲了敲掌心，粗着嗓音沉吟道：“有淸倌儿么？咱们可不想玩别人玩剩下的。”
龟公为难，“这个，最近实在没什么新货。就是有，那活儿也不熟啊，相公们也不能尽兴，倒有些不美了。”
纪钱钱对吴醒示意了下。
吴醒掏出一块二十两的大银出来。
纪钱钱随手丢在桌上，说道：“她不熟，咱们可以教她嘛。倒是那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的，怕也是千人枕万人骑喽，咱们可没兴趣。”
红香坊的头牌一夜也不过十两纹银，他们几个不像是晚上留下来宿夜的，竟也拿出二十两，龟公有些眼热了。
眼睛在他们身上逡巡了逡巡，看只有纪钱钱和纪乔坐着，吴醒和车夫都立在一旁，问道：“淸倌儿是都要呢，还是只要一两个呢？这一两个倒有，都要怕供不上。”
纪钱钱又丢了块大银在桌上，故作不耐地道：“有多少你只管喊出来就是，还能短了你的银子不成？”
龟公见她出手阔绰，知道是条大鱼，忙吩咐丫头拿酒果上来，自行下去安排了。
纪钱钱应付走了龟公，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猛然注意到帕子是她家常用的，甚显女气，忙又折起收了。
纪乔捅了捅她，低声说道：“妹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那活儿、十八般武艺的，她一个都没听懂。
之所以带纪乔过来，也是怕见到纪姄后她情绪不稳，想让她帮着安抚她。
此举无疑是增加了自己露马脚的风险，纪钱钱怕她多想，消她疑虑道：“我哪里知道什么，也不过是顺着他的话瞎说而已。”
她倒也没说假话，像吹拉弹唱，她也只听过什么“吹箫”。触类旁通地想，龟公应该不会白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就顺着他的话接了。其实谁知道那都是些什么。
“你就不怕么？”纪乔小心地左右望了望，惴惴不安地问。
“怎么不怕？”纪钱钱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看我头上的汗。”
初夏四五月的天气，也有些热了，不过房里还算阴凉。
纪乔也只刚进门的时候，心里忐忑，身上发热，之后并无热的感觉。见纪钱钱鬓间泛着薄汗，相信了她也害怕的说辞，抿嘴直笑。
纪钱钱从进门就只顾着和龟公周旋了，还没心思打量红香坊的景致。
这会儿定下心来，灌了口水，敲着扇柄，四处行走着乱看。这不看不打紧，往楼上一望，扇子都惊得险些落下地来。
原来万聿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握着酒杯，正立在三楼上的阑干前，面无表情地望着下面的她。
纪钱钱心惊之下，“啪”一声摇开折扇，将自己的脸面遮了，往下缩着身子，恨不能整个人遁到地下去。
后想到万聿怕早认出她了，又慢慢地移开扇面，哭丧着脸，朝他笑了笑。
万聿没理她，转身回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暗香MM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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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纪乔听到纪钱钱的扇响, 冲她望过去, 发现她的异常后, 也注意到楼上的万聿。
拉着纪钱钱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惊疑地问她道：“那个是, 三表哥？”
纪钱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万聿, 郁郁地嗯了声。
“他来这里做什么？”纪乔纳闷。
一个大男人, 来妓院还能做什么呢？自然是……那啥那啥喽。
纪钱钱没想到万聿还好这口，太掉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但想想又很能理解。
他新离了妻子, 总要纾解欲望不是？可明明有清白的女子不要, 偏要沾染烟花女子, 口味也太重了些。
还不等她说什么, 纪乔意会过来，猜测道：“他不会是……”
明白她指什么, 纪钱钱认同她的点点头。
纪乔羞红了俏脸, 难以置信地道：“也太荒唐了些。”
“谁说不是呢？”明明可以收几个清白女子在房里，非要出来做这种事,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那咱们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纪乔慢慢去了羞意，又想到礼节上的问题来，问纪钱钱。
这种事怎么打招呼？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自然是装作没看见了。
况还有听风楼的事在先, 纪钱钱可不想再和万聿有什么牵扯。
见刚刚下去的龟公领了几个女孩子过来, 捅捅纪乔提醒道：“咱们先别管他了，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