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给床上的人掩了掩被子，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两次，你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
第12章 12
12
季迟砚醒来时天色幕黑，痛感明显好了许多，环视了一圈，发现那人不在屋里，于是强撑起身子想去见她
顾一依推开房门看见他正要下床急忙呵止，“这是做什么！快躺着别动，想要什么等我回来便是”，女子又把他扶好
“依依”，季迟砚叫了她一声，自两日前两人互道心意后，季迟砚就喜欢叫她，有时候就是想单纯地叫两声“依依”却什么事也没有
“嗯？怎么了吗？是不是还有哪不好受？”顾一依耐心询问道
少年安静地坐在床上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药给你温着，我去让小二端来，喝了药吃些东西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自顾一依说完这句话到季迟砚吃完东西，他一句话也没再说过，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顾一依扶他躺下后看着他消瘦的后背，像之前一样躺在了他身后轻轻拥住他
“依依”，少年背对着她顿了顿，“你……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顾一依猜到他是在为这件事难过，他的身子比寻常处子已经…………
“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说了我不在乎的吗？只要你是季迟砚就好”
“谢谢，真的……谢谢你”
“傻瓜”，顾一依这几日努力着去学做一个温柔细致的女子，为他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只希望能消除他心里的芥蒂和不安，对她再亲昵一点，再亲昵一点。女子缓缓地给他揉着小腹，他才十九岁，一想到这里曾经有过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七个月了都没有保住，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会凄惨到如此地步，“迟砚，跟我说说吧，第一次发生了什么，孩子是怎么没的，好吗？”
季迟砚缩了缩身子慢慢开口，“我幼年父母双亡，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叔父，谁知叔父好赌，欠了人家一大笔债，便把我卖了抵债，买主就是宋小姐。宋小姐是县丞的女儿，从小便张扬跋扈，在府中做事，不论对错，只要她心情不好，便殴打下人出气，我也不例外，我很害怕她。”
说到此顾一依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孩子一般哄了哄他，而后继续听他说
“长大之后，宋小姐更加变本加厉，府中的男人皆可成为她泄欲的工具，而她真正给名分的却不多，我知道，我也逃不过的，也不敢逃。第一次是两年前，她赛马输了，心里不快，回来时正好看见我，便……”
“岂有此理！天底下竟有如此下贱卑鄙之人”，顾一依越听越气，哪怕受害者不是季迟砚，以她的性格也恨不得将宋雅慧碎尸万段！
“后来我有孕了，原本以为有了孩子，宋小姐顾及我腹中骨肉会收敛一些，我的日子也好过一些，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这种人怎么配生下有宋家血脉的孩子，在我兴冲冲地告诉她我有身孕时，她当即打掉了我的孩子，我毫无还手之力，我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疼了整整一夜，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它才一个月”
“迟砚……”，顾一依行走江湖见过太多的事了，可听见男子说着他的悲惨境遇，她连一个安慰的字眼都说不出，甚至来不及去表达对宋雅慧的愤恨就被铺天盖地的心疼掩盖，她忍不住在脑海中设想孤立无援的季迟砚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疼的死去活来，看着下身流出的鲜血，而那个侩子手却是孩子的亲娘！当时他才只有十七岁……
“第二次有孕时，我知道她依然不会要这个孩子，我虽然对宋小姐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孩子也是被迫得来，可毕竟也是我的骨血，我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了，我想偷偷把它生下来，所以便日日束腹，想找个机会逃走。那天，宋小姐要出远门，我趁她不在便逃了出去，谁知她半路折回发现我逃跑便命人追捕我，那时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我为了躲开他们，拼命拼命地跑，结果不小心动了胎气，府里的人追上了我，对着我的肚子又踢又踹，其实那孩子本来也是保不住的，如果在刚怀上它的时候我就干脆些送走它，它也不会在我腹中受苦七个月了”
这些顾一依是知道的，她初见他时，他正被那群人围殴着，女子现在再想起当时的场景几乎快崩溃了，他有身孕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殴打，更何况还是直击他的腹部，“迟砚，转过来看着我”
男子顺从地转过身，顾一依发现他的语气那么平淡，其实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了…………
“对不起，那日我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放走宋雅慧，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为你那两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报仇雪恨！”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招惹是非，依依，谢谢你”，男子拒绝了，并不是因为他不恨了，而是他无名无份，让顾一依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不想让她被世人诟病
“有的事情可以过去，有的事情不可以！我顾一依向来是非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敢做，就要承担后果！”顾一依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