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砚也不再反驳，他心里真的好恨，那是两条小生命啊，“第一次是她亲手杀了我的孩子，第二次她派人杀了我的孩子，七个月了…………如果那些人下手轻一些，也许……也许那个孩子是能活下来的。可是他们跟宋小姐一样，都是疯子！他们都是疯子！我拼死护着孩子，可是没有用！根本没有用！当他们把拳头落在我的肚子上，把脚踩在我的肚子上…………我……依依，我好疼！我真的好疼啊！”男子眼眶里止不住地流下眼泪，语气越来越激动
顾一依努力忍着泪水抱着他安慰着他，她知道那时的季迟砚一定痛极了，在她诊断时就发现孩子早已胎死腹中，在这个世界上，最黑的向来都是人心，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可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夫下此毒手，只为了满足他们心里那一点丑陋的胜利感。女子把他往怀里拉了拉，将他的头按在心口，“过去了，都过去了，依依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以后迟砚不会再受苦了，永远不会了，依依会好好保护你，会好好爱你”
“让她去死！让她去死！她不配活着！不配！”男子的恨意被激发了出来，这么多年的欺凌他早就要疯了，如果不是遇上顾一依相救，他要么疯要么选择自行了断，宋雅慧是不会轻易让他死的，她喜欢折磨别人，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的优越感
“好！依依听你的！让她给两个孩子陪葬好不好？”
“嗯！让她陪葬！”少年把头埋在顾一依怀里哭着，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顾一依已经决定了，不管季迟砚说的是不是气话，宋雅慧必除！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不管是动了她还是动了她的人，都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季迟砚能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她也松了一口气，她最怕他一味地替别人着想，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许久之后，少年慢慢止住了抽泣，顾一依的衣襟被浸湿了一大片，他抬起头时眼睛肿了一圈，“依依，其实如果那日我被她带了回去，我会在路上自我了结，一是我再也不要过那样的生活，二是见不到你，生不如死”，他诚恳地说道
女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眼睛，“那日我猜测她是别有所求，我也料定她不会离开，所以故意说让她带你走，即便是没有别的企图，十万两换你我也愿意！”
“真的吗？”少年惊喜地抬起头
“当然是真的！用多少钱换你我都愿意”
“依依……”
“不准哭了！”顾一依赶紧伸出手捏了捏季迟砚酸涩的鼻尖，“总这样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少年努力撇着嘴忍住泪水，顾一依觉得这样的表情真是可爱，“我以前很害怕跟你说话，在顾家这么久，你从来没有笑过，我害怕如果说错什么，会被赶出去”，两人之间的信任纽带更加牢固，季迟砚也坦白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感受
“迟砚，我知道我不够温柔，不比寻常女子那样温和，我也是自己学着生存学着强大的，所以可能比较粗心，但是我可以为你去改变”
“不！依依很好，不用改变，依依待我已经很好了！我心里明白依依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其实依依很善良体贴，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大家，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季迟砚盯着她说
“我……会努力做的更好”，顾一依一向觉得自己粗枝大叶不够细腻，却在他的这番话前红了脸
“我也会的！”
女子看了看他红肿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道，“睡吧，你身子还虚着，我们先不急着上路”
“可是生意怎么办”
“没事，郑老爷是我的良师益友，耽误几日他不会责怪的”
“嗯”，这么久了顾一依一直陪着他，季迟砚虽然舍不得她，但是也不能太自私，“你也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今晚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你安心睡”
“好！”少年很爽快很高兴地答应了
“闭上眼，快睡吧”
“嗯”，季迟砚乖乖闭上眼，靠着顾一依睡着
第13章 13
13
“迟砚，我想明天离开，你的身子可吃得消？”在客栈逗留了两三日，这日顾一依陪着季迟砚吃饭问道
“我可以的，大夫医治之后已经好很多了”
“好，那你今日早些休息，我们明早上路”
“嗯”
两个人重又雇了马车，叫了个车夫驾车，一则是路上耽搁了许久，马车跑的快些，二则是季迟砚身体刚开始好转，顾一依不愿意让他受累。季迟砚与她一起坐在马车中，看见她眼下一圈乌青，既心疼又高兴，这几天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依依，你睡会儿吧”
女子冲他笑了笑，“好，你坐过来一些”
“啊？嗯”，少年先是自我怀疑了一下，而后又应了顾一依一声，尽管短短几日，两人已经很亲密了，该坦诚相告的过往，该携手并肩的心意都交代的很清楚了，不过他依旧有些羞涩，并不是还有所介怀，性格使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