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大房吃喝玩乐，能是老崔带坏的吗？不就是说人心眼多，想贴着你吗——”
大房有些恍惚，眼前浮现起无数次母亲和崔玉在一起的场合。母亲说着，崔玉听着，和乐融融的样子。好些次他都忍不住问崔玉，“我妈那人挺不好相处的，你怎么和她处得还不错呢？”
崔玉就笑，什么都没说。
“我和老元敷衍她了，你晓得她又去和老崔说什么了不？呵呵，她啥都没说，把你爸、李阿姨和白诺给弄进去了。李阿姨施压让老崔给白诺道歉，老崔不肯。李阿姨就亲自道歉求原谅，白诺那王八蛋怎么可能？老崔就明说了，她没错，不会道歉。你妈气得半死，白诺跳起来说和老崔一辈子没完。这场景，你能想象的吧？”
“后来是小叔叔进来掐白诺，说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丢死人了。他来了，你妈才消停的。后来你爸给你妈递了一句话，说你大房培养不容易，需要良师益友。良师家里能给你找到，但益友要凭缘分。他说老崔聪明稳重有原则，是你的益友，呆你身边会给你正面影响。你以为这样你妈就消停了？”
大房有些恍惚，沉声道，“我只记得后来她来备餐室问我，要不要老崔陪着一起留学。”
老赵冷笑两声，“就是这个了，试探完老崔再去试探你呗，生怕宝贝儿子被不明来路的女人勾引了。我呸，你TM不祸害人就该烧高香了。她先说不和老崔计较了，压着白诺把这事算了。可后面和李阿姨一起劝老崔，硬让她陪你一起留学。老崔根本没同意——”
果然，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她没说谎。
“为什么？她早就看清楚你妈啥人了，要继续呆着，早晚得被弄成是你小跟班。跟你出去留学？什么名义？女朋友？小书童？还是佣人啊？她自尊心强得很，其实根本就不想来庆功宴，也不想和白诺扯上关系，更不想被你妈当成奖品炫耀，所以才当那么多人面叫住白诺想和他划清界限。”
“你个王八蛋，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揍人呢？”
“老崔是眼瞎亲了你一口，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她让咱们保密，那天的事情绝对不要告诉你，免得横生枝节。哪里晓得你王八蛋根本没睡着，趁机占人家便宜帮你追小姑姑，要脸不要脸呢？”
“后来她替你上班，咱们还蛮担心的。夏涵问她怎么办，她说能怎么办，感情这事理智没办法控制，总有一天自己会做好选择。所以她走，咱们都知道她是真正想好了，没什么值得找的。”老赵笑得猖狂，“咱们等这一天真是好久了。”
大房没再继续听下去，默默放下手机挂断，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她在他身边，一点也不开心。
这认知，彻底击穿了他的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门办事，提前更新。明天上夹子，因此明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为了补偿，明日双更。
第二十三、四章
崔玉在包间里等得有些烦躁, 朱迪一直没有回她短信。
更烦躁的是服务员又开始上菜了, 明显因为大房是贵客将他点的菜插队让厨师先做了。服务员小姐捧着巨大的白色骨瓷汤盆过来，揭开盖子, 浓白的鱼汤冒出淡淡的烟气来。同时，一股极腥的味道蔓延，充斥她的口鼻。
她忍住了早晨的牛奶味儿, 忍住了糖坊的甜腻, 也忍住了汽油味和一路颠簸，但此时真挺不住了。
刚吃下去的简单饭菜在肠胃里翻腾，酸水涌上喉咙。她立刻跑向包间里的卫生间, 捧着马桶狂吐不止。呕吐一旦开了头，便没完没了起来。午餐，早餐，包括起床时候喝的温水, 一股脑的涌出来，直到胃里空空如也，直到胆汁烧坏喉咙。
她简单清理干净, 但不敢立刻出去。
恶心还没止住。
果然，停了不到一分钟, 又开始翻涌了。
有东西吐的时候痛苦，可没东西吐却又要吐却更痛苦。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体, 怎么就虚弱到这种程度了？
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她用纸巾擦擦口唇回头，却是大房进来了。
他一手端了水杯, 一手拿着毛巾，大约和老赵谈得不是很愉快，眼睛有点红。
“喝口水。”他小声道。
崔玉摇摇头，喝了还得吐。
他又把毛巾递给她，她这回接了。
“生病了吗？”他问，却极度心虚她只是单纯恶心自己。
“算是吧。”她回答得敷衍，开热水用毛巾洗脸洗手。腮红和粉底去掉后，露出比往日蜡黄些的皮肤，两颊上还多了几颗小雀斑。她苦笑一下，本来就不算好看，现在更不好看了。
“我们去医院。”大房有些坚定道，“我马上打电话联系医生——”
崔玉看他一眼，将毛巾仔仔细细挂在架子上，“没必要。我的身体我清楚，普通不舒服而已，不需要看医生。你也别用这个当借口再耽误我时间。所以，我现在得走了。”
“我不能让你走。”大房盯着她看，“死也不行。”
她摇摇头，“大房，咱们说好了的，你不能对我失言。”
狗屁失言，他不可能放她去和朱迪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