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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邵垚森同志可怜巴巴在书房小床上蜷缩了一整夜。
第20章 露陷
“傻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同时开口。
李诗尔弯了弯眼，偏又故作严肃，一脸正色：“没有傻的。”
初次重逢那天类似的对话，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默契地相视一笑。
邵垚森扬了扬眉骨，唇峰向上挑，故意问她：“来哪？”
“回学校，还是来找你？”
“……”李诗尔脸红了红。
低头摆弄脚尖，声音从鼻子里嗡出来，软软的，含糊不清：“都问。”
上课铃声唱响。
邵垚森无奈笑着推她：“先进去上课。”
李诗尔轻轻嗯了声，仍看着他，脚步没动。
“不然，我陪你进去？”邵垚森失笑，漫不经心提建议。
“好。”
李诗尔声音提亮，满口应下。
“走吧，你坐哪？”
邵垚森先一步跨进教室，在最后排靠门口处随手找了个位置。
李诗尔将水杯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丝毫不带犹豫地回：“坐你旁边。”
邵垚森抬下巴指了指李诗尔之前坐着的位置：“那你的东西呢？”
“先不管，”李诗尔直接给出解决方案，“等下课了再去拿过来。”
“行。”邵垚森勾唇。
既是来上课，总得装装样子。
李诗尔端出小学生坐姿，眼睛盯向PPT投影，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但很快李诗尔发现，自己的表现有点过于做作了。
先不说她的桌上空空，一张纸片都没有，重点是，这是门公开通识选修课啊！
看看周围同学，不是在翻录其他课程资料，就是在低头玩儿手机，偶尔罗老师讲笑话时抬抬眼。
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学”得比上专业课还认真的架势。
就算是之前上课，她也从来都是一心二用，边刷六级题边听的。
现在这幅面孔，实在是太假。
李诗尔撇撇嘴，塌下背，眼睛也低到桌子上，玩儿起了自己的水杯。
将杯盖拧开，又旋紧，再转开，又紧上，再拧……拧啊……拧不动。
刚刚合上的时候手劲儿使大了。
嘴巴一秒瘪下去，她偷瞄左边一眼，又瞄一眼。
手心突地空了，杯子被邵垚森抽走。
他轻轻一旋，像是根本没用力气，杯盖乖乖顺轨道转圈，脱离了杯体。
邵垚森又松松回拧半圈，将杯子放回她手里。
摸到杯子，李诗尔下意识将手虚拢在杯盖上，试探着左右旋了旋，确认是不是真的能拧开了。
“还玩儿？”邵垚森好笑地轻声斥她。
李诗尔被他声音吓得手猛一颤，差点又将杯子拧坏。
悄悄试了试，还能旋动，心底偷偷松口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下巴落在杯顶，她蓦地又想起来这个问题。
“一点多下的飞机，差不多第二节 刚上课的时候，到教室外面的。”邵垚森回忆。
李诗尔惊讶：“那你岂不是，”她脸唰一下红了，音量缩下去，“……都看到了。”
邵垚森声音冷淡：“嗯，看见你牵着男生的袖子，从门口，从我面前经过，却没发现我。”
其实根本算不上牵了，只拎着一个小角，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男生脸上还带着眼罩。
但他心底还是微微不爽，大约是这情形太像高中分开那几年，他经常做的那个梦了。
男生脸上的笑又太耀眼，让他心生后怕。
邵垚森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换了话题：“周六去洗牙了吗？”
“没有。”李诗尔笑容黯下去。
担心他还不及，哪里还能分出心情，去拾掇牙呢。
“你到底回家干什么了？”她眉间堆起褶皱，装作无意发问。
问题憋在心底太久，再不问估计就要闷出心病了。
“没干嘛。”
邵垚森视线离开她眼睛一瞬，毫无意识地随口敷衍。
李诗尔愣了数秒，眼眶歘地红了，有些控制不住，她稍微别开头。
心底难过一点点漫上来，鼻头微酸，嘴唇抿成一条线，她没再说话，垂下头。
邵垚森这谎，撒得太随心，也够伤人。
李诗尔心底暗自苦笑。
算了，他不想说就不说吧，她也不是非要关心。
何苦自讨没趣。
没人说话，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看见李诗尔的反应，邵垚森才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李诗尔可能已经猜到些什么，再联系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他暗咬舌头，连忙重新端正态度，弥补错误。
“就那天从医务室回去，感觉呼吸道不是很舒服，回去复查一下，顺道看看我爸妈。”
“医生说有一点小感染，但问题不大，属于正常情况。”
“刚才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可你不说，我会更担心的呀。”李诗尔眼周稍稍降了温，声音微抽噎，语气透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