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文攸同再次发挥“山顶洞人”的粗鲁本色,“我跟她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童女士不屑地冷哼,“你以为你处理得很好?”
是处理得不好。可他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再来指手划脚,把这事搅得更乱。 文攸同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声音道:“妈,有句话我一直想跟您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您对我们的关心,可每个人的人生都得靠自己走,没有人能让别人牵着走一辈子,您迟早得放手。我知道您是担心我跟大哥没能力处理好自己的生活,可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跟那个李小姐鬼混就是你对自己行为负责的解释?”童女士冷笑。
“鬼混?”
“媒体已经有风传,说你跟那个李小姐在同居,有这事没?”
“你听谁说的?”
文攸同一惊。虽然他们的事没有刻意瞒着谁,可要是让媒体那帮吸血鬼知道,他跟李斯洛都休想再过安生日子。
“谁说的不重要,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还有你的前途。你的形象好不容易才扭转过来,我不希望在这时候出什么事再给毁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硬派给他一个负面角色的——文攸同腹诽。
“……何况那人都不愿意承认跟你是不是认真的……”
“您怎么知道她对我不是认真的?”文攸同终于再次抓住这个疑问。
“晓晓有问过她,却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可见她的态度……”
“晓晓找洛?”
“她没告诉你?”
“她们说了些什么?”
“晓晓是关心你,问她对你是不是认真的。”
“她怎么说?”
“她什么也不肯说,还让晓晓别多管闲事。如果她真对你有感情,告诉晓晓又有什么打紧,可见她是做贼心虚。”
文攸同的眉不由皱得更紧。李斯洛为什么没告诉他林晓找过她?
“晓晓什么时候找的她?”
“昨天吧……你可别也认为晓晓是在多管闲事,她是担心你……”
难怪她寄一封信竟然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也难怪她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看,原来是跟林晓见过面了……可她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喂?你在听吗?”
“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文攸同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童女士对他别有用意的追问很是不满,“总之,我跟晓晓得出结论,这女孩心里根本没你!听妈一句劝,放手吧,你跟她真的不合适。当然,我知道你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好歹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大概也能猜得到你会怎么想。不过你要想想,你现在是受惑于她才觉得她什么都好,等你将来发现了真相,到那时再来后悔就晚了……”
“我相信我现在就很了解这个所谓的‘真相’。”文攸同也很是不高兴,反驳道:“刚才您也说您对洛不了解。可我是了解她的,这里面根本不存在什么受惑于谁的问题。您想想,如果洛真是您所想的那样功利,又怎么会在林晓面前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
童女士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土牛木马,沉思一会儿便放开这个问题,换了个方向进攻。 “那先放下这个问题不提。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在跟李小姐在同居?我自认为还不是个老古板,现在你们年轻人同居的也多,只要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我不赞同跟人同居却给不出明确的说法,这种行为也未免太草率了。说小了,是不尊重自己和对方,说大了,是品行不端。刚才你还夸口说你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种行为是负责的行为吗?就算你对那个李小姐是真的动了心,又怎么能保证她也对你动了心?她对你是负责的吗?”
这一问算是正中红心,文攸同忍不住捏着眉心嘀咕,“不至于那么惨吧。” “什么?”童女士没听清。不过她能感觉到她的话在他心中引起了某些震动,便决定见好就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文攸同依旧捏着眉心。
摊牌?
怕她翻脸。而且,说不定从此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不摊?
这种半悬着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何况他也难过自己这一关。
抬头看看照片墙上的徐唯一,不知怎么的,文攸同竟然羡慕起他的嚣张来。 就在门铃响起的那一刻,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完全可以学学徐唯一的百无禁忌,直接当面锣对面鼓地问她能不能接受他就好了嘛,何必一个人在这里前怕狼后怕虎的纠结不清。所谓“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死”,“除死无大事”……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地拉开房门。
☆ ☆ ☆
文攸同以为门外是李斯洛,可来人竟然是徐唯一!
他不由一愣。
看到他,徐唯一也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阿囡呢?”
徐唯一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边叫着李斯洛的名字边闯进门。
“她不在家。”
文攸同扬起一道眉,关了房门,转身看着徐唯一。
徐唯一四下打量着室内,立刻便眼尖地发现了电视柜上放着的一只男用电动剃须刀和阳台上晾晒着的半干男式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