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你,”他伸手指住文攸同,“住在这儿?!”
文攸同想了想,点点头。
徐唯一立刻光火起来,举着拳头就想挥过来。可看着文攸同那镇定的模样,不由又联想起李斯洛最近的巨大变化——显然,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硬生生地收回了手臂,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文攸同一番,心里暗暗思索起来。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徐唯一先开了腔。
“你跟她上床了?”
他掏出一支香烟,坐进沙发。
文攸同皱皱眉,倚在门上冷笑:“我想这不关你的事。”
“哼,”徐唯一冷哼一声,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像是烧焦了的肺叶形烟灰缸,嫌恶地皱皱眉,却依旧还是把烟给点上了,“当然关我的事,我有责任照顾她……”
“或者说是挟制她。”文攸同抢白道。
徐唯一斜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指挥她,让她按照你的意愿做这做那,却从不问一问她的想法和感受,这就是你照顾她的方式?”
徐唯一的眼神一闪,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么说,你觉得你更能照顾好她?”
文攸同想了想,点点头,“至少比你强。”
徐唯一笑笑,摇头道:“别说我不看好你,你跟她根本不合适。”
五分钟之内竟然被两个人说不合适,文攸同不由很是不爽。他忍不住眯起眼眸。 “你跟她更不合适。”
“这倒是。”
出人意料地是,徐唯一竟然点了点头。他看看四周,又看看文攸同,问:“这么说,你对阿囡是认真的?”
文攸同原本还想再说一遍“不关你事”,可突然想到李斯洛就是这么回答林晓的,便犹豫了一下,坦然地点点头,承认道:“是。”
“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徐唯一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打算。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对她。” “怎么对她?”
“伤害她!”
文攸同不由再次扬起眉,“我?伤害她?!”
“当然。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如果不是你对她有某种不一样的意义,你以为她会让你靠她这么近吗?还让你住了进来……”
徐唯一后面的话文攸同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
感觉自己在李斯洛心目中多少拥有那么一点份量,和自己在她心目中“真的”有那么一点份量是两回事。虽然文攸同向来自信,可还没自信到那么目空一切。而如今突然从别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情敌”的人嘴里印证了这份感觉……这简直就像是给文攸同打了一针强心剂。突然间,他只觉得自己勇气倍增,连脊背都挺得比刚才直了好多。
“……我不会看着你伤害她的!”徐唯一弹弹烟灰,结束他的宣言。
“那你觉得我怎么才能避免伤害她?”
有了定论,文攸同的神情不由也跟着轻松起来。
看着他突然变得眉开眼笑,徐唯一倒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下,说:“至少你该向她表个态。” “表态?”
“对,先求个婚……”
求婚?!
突然间,文攸同的脑供血有点不足,脚下不禁一阵虚浮。他赶紧扶着沙发背坐进沙发。 当然,他应该求婚。只是,她……会答应吗?
“……虽然我觉得她不一定会答应。”
看着表情再次变得不那么自然的文攸同,徐唯一恶意加上一句。
“当然,”文攸同苦笑,“她未必会答应。”
说什么“破釜沉舟”,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事到临头,那点刚聚积起的勇气忽然间又落跑迨尽……
“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徐唯一点点头,又上下扫视了他一圏,道:“你还真是配不上她。”
“不用这么坦白吧……”文攸同很没面子地揉揉鼻子。
徐唯一又瞅瞅他,不由哈哈大笑,起身拍拍他的肩,笑道:“换个场合,我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不过话说回来,你跟阿囡还真是不合适。”
“那你还让我向她求婚?”
“求婚是一回事,合适是另一回事。”徐唯一开心地挥挥手,“求婚也不过是表明你的诚意罢了,至于答不答应,我想阿囡还不会笨到真会同意嫁给你。”
正说着,门外一阵钥匙轻响,李斯洛回来了。
一见徐唯一,李斯洛劈口便道:“咦?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换鞋一边轮流打量着客厅沙发里的两个男人——徐唯一看上去似乎很开心,文攸同的表情则有那么点高深莫测。
徐唯一还没来得及张嘴,只见文攸同站起身抢着答道:“他建议我向你求婚。” “什么?”
徐唯一和李斯洛同时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问道。
文攸同走到李斯洛身边,盯着她的双眸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斯洛一只脚悬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皮鞋,傻乎乎地瞪着文攸同。 “你愿意嫁给我吗?”文攸同放柔声音又问了一遍。
“喂,你知道你在干嘛?!”
身后,徐唯一拿着烟灰缸走过来,冲文攸同的背影大声抗议。
李斯洛眨眨眼,侧身看看被文攸同挡着的徐唯一,又伸直那只悬着的脚套进拖鞋,然后一边盯着文攸同的脸,一边弯腰放下手里的皮鞋,微微一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