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一怔,随即不语。
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
可对李贤而言,却是他这22年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
用过午膳,他便命许安送上官婉儿回了掖庭。
在回去的路上,当许安听到上官婉儿说从明日起她便是沛王的伴读时,许安被惊得差点掉下下巴。
许安:“你……你说什么?”
上官婉儿并未重复自己刚才说的话而是道:“今后有劳许侍卫照顾。”
许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上官婉儿唇角的笑时,傻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定,一定!”
上官婉儿回到掖庭后,郑蓉与瑞红正在房中等她。
不待郑蓉开口,上官婉儿关上门后道:“娘亲,从明日起,我便是沛王的伴读。”
郑蓉亦是震惊。
郑蓉:“你……你说沛王让你做他的伴读?”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打算告诉郑蓉,在她五岁的时候,她便认识了沛王。
上官婉儿道:“大概两个月之前,沛王在御花园中偶遇孩儿。那时孩儿以为他不过是宫里的侍卫。不想……”
郑蓉打断上官婉儿的话忙问道:“你答应他了吗?”
上官婉儿一怔:“娘亲,你觉得我能够拒绝吗?”
听到上官婉儿的话,郑蓉长松一口气。
转瞬间,又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你瞧我这脑袋越来越不管用了。”
上官婉儿随即心疼地紧握住郑蓉的手,心知郑蓉要对自己说什么,她抢在郑蓉之前说道:“娘亲放心,孩儿不会忘记我们上官家的血海深仇。我会利用沛王,得到孩儿想要的。”
听到上官婉儿的话,郑蓉又再次长松一口气。
郑蓉用自己变得苍老的手紧握住上官婉儿白皙纤细的手:“婉儿,我的好孩儿。你一定要为我们上官家报仇。”
翌日。
天刚亮,上官婉儿便换了身衣服去到安宸宫。
“公子,正在屋中等你。”
许安正站在门外,见上官婉儿来了,他忙将自己端在手中的铜盆递给她。
上官婉儿诧然:“这是……”
许安道:“从今日起,沛王的衣食起居便由你来照顾。”
上官婉儿神情一怔:“我?若我没记错的话,沛王叫我来是让我做他的伴读。”
许安:“沛王说了,这些事也一并交给你来做。”
上官婉儿:“……”
望着自己端在手中的水盆,上官婉儿默了默:“好。”
“沛王。”
进入李贤的房间,上官婉儿寻了木架将水盆放置在木架上,而后又从木架上取下巾帕浸湿。
她拿着湿巾帕绕过屏风。
屏风后,上官婉儿看到李贤仅里衣,靠在床边,手中拿着书卷。
他的里衣松垮,以她的角度甚至能隐约看到李贤里衣内蕴藏爆发力的肌肉。
犹如泼墨的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深邃如墨玉的眼比天上繁星更勾魂夺魄,眼前的男人犹如谪仙,令人心生向往。
“婉儿,你来了。”李贤头也没抬地说道。
这一刻,她望着李贤不由看呆,直到她听到李贤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她走到床边,将巾帕递给李贤。
然而李贤却并未抬头看她,更没有接过巾帕。
她在掖庭中长大,是做粗活的宫婢。
从未伺候过谁,此时见李贤没有任何动作,上官婉儿随即反应过来。
她缓缓蹲下身,将自己的脸凑到李贤跟前,拿着巾帕认真地为李贤擦脸。
伴着上官婉儿凑到他跟前,李贤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犹如牡丹花香般沁人心脾。
李贤的目光分明在书卷上,然而在上官婉儿蹲下身那一刻,他就再没看进去半个字。
以前伺候在他身边的人是许安,洗漱穿衣皆是他自己动手。
这还是他自打懂事以来第一次让女子为他擦脸。
只因上官婉儿并非别的女人。
巾帕微凉,上官婉儿柔软的指腹不时划过他的脸庞。
分明是初春时节,这一刻李贤却觉浑身燥热。
李贤微微皱了皱眉。
上官婉儿见状以为是自己为李贤擦脸的动作不够轻柔。
思及至此,她不由放轻动作。
然而当上官婉儿放轻动作时,她不知道自己触碰到李贤脸庞的指腹如同羽毛般轻轻划过他的心尖。
“可以了。”李贤沉声道。
上官婉儿动作一顿,随即收回手。
她道:“沛王,可是婉儿做得不够好?”
李贤并未回答她,而是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
李贤身型修长高大。
当他站起身时,就算她还在长高却也直到他肩膀的位置。
只听李贤道:“更衣。”
望着眼前仅是穿着里衣丰神俊逸的男人,上官婉儿愣半瞬,而后拿起放在床边的玄色长袍。
从未为男人穿过衣。
她抱着长袍,一时间竟不知要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只见李贤展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