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家卓静默了几秒:“我知道了。”
陈自谨打趣说:“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也无妨。”
劳家卓皱着眉喊了一声:“阿谨。”
陈自谨收了玩笑口吻:“好吧,你处理一下。”
劳家卓答:“知道了,挂了。”
劳家卓那一夜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再来见你。”
李丝儿迷惑地看着他。
劳家卓说:“梁丰年会安顿你,你若是有兴趣读书,那自然非常好。”
李丝儿大眼泛起泪光:“为什么?”
劳家卓说:“听说你想辞职,为什么?”
李丝儿挽住他的手:“劳先生,我会凭自己努力出头,我只想服侍你一个人。”
劳家卓抚摸她的头发,撑了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我不会留你的。”
他带上房门的一瞬,看到她掩着脸跪倒在沙发上。
他想起来那一夜,坊间流传着他一怒为红颜的一段风流韵事的那一夜。
两人回到套房内,李丝儿脱了他的衬衣,抱着他的腰吸吮了一阵,这个女孩子调情不错。
他被她弄得有些热。
他皱皱眉推开了她。
女孩子仰起美艳脸孔看着他:“劳先生?”
他对她摆摆手。
他起身走到书房,从一旁的雪茄盒,摸出一支烟。
李丝儿赤着脚走过来,不敢进来,站在门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你回去睡吧。”
他披了件外衣坐在书房内抽了几支烟,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半开着。
他手轻轻滑动,点击了几下,调出了一个文件夹。
他关掉了视频里的声音,然后将身体靠在宽大的沙发中,手撑着下巴,默默地看着屏幕。
镜头是俯拍的角度,一个女孩子站在学校的雕像下,花岗大理石的一段窄窄台阶,她穿着白衣蓝裤,明净脸孔上泛着红潮,虽然略带一丝紧张,演讲时候的表情却控制得自然,带着一种的莫名的感染力,然后画面开始不断抖动,转到台阶下的群情激昂的观众,年轻的大学生们举起手来拼命鼓掌。
少年们的热情和欢乐如喷薄的朝阳。
这已经是她离开的整整第三年。
他当时在杂志社外的咖啡馆同韦惠惠见面,她将一个巨大的袋子递给他:“包括我们戏剧社存档的资料,所有映映参与演出的带子,我都拷贝了一份。”
他接过诚挚同她道谢。
惠惠苦笑:“劳先生,我亦欠她。”
窗外天际的黑暗一点一点地变得明亮。
电脑屏幕已经转变成漆黑的屏保。
房间内开着暖气,他却觉得周身发冷,喉间涌上的咳嗽迫使他熄掉了手边的最后一支烟。
晨曦划破天际的那一刻,
劳家卓举起手,将左手凑到唇边,对着无名指,轻轻地吻了一下。
金属冰凉的质感传来,他似乎痛得忍不住一般,全身痉挛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四周金碧辉煌,然而死一般的寂静。
李丝儿已经在床上熟睡。
他拾起西装外套,起身往外走去。
番外三
T—A—H—I—T—I。
我将书盖在脸上,插页中的巨大蓝色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将头埋在纸张中,嘴巴微张,舌头送出轻微的气音,而后在齿间轻轻一震,发出三个音节的一个单词。
感觉有轻柔的手替我拉上毯子。
我将书移开,看到东方航空的空乘人员对我微笑。
我回他一个微笑,收了手上的书籍闭上眼专心睡觉。
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在地面上将手中原本直航十二个小时到奥克兰的机票换成了在北京中转飞纽约。
长途飞行之中我睡睡醒醒。
踏出肯尼迪机场的大门时,纽约大雪纷飞。
我召了计程车,司机替我将车子扛进后厢。
拖着箱子进入酒店大堂时,我的靴子已覆满了曼哈顿区的薄雪。
我在柜台出示我的护照,对着美丽金发女郎撒了一个小谎,看着她带着微笑仍旧将信将疑的表情,我只好从包里掏出了家卓给我的那张副卡,那张纯白色如水流动的银行卡,我外出一般会随身携带,但几乎不用,她拿过在机器上一划,随即抬起头看我一眼,加深了脸上的笑容,站起来双手将那张劳通银行卡递还给了我。
很快有穿着白色制服帅哥过来推走我的行李,我看了一眼,他有着一头乱蓬蓬的棕色头发,有点像年轻时的Robert Downey Jr。
小唐尼先生推着行李,躬身将我领至电梯旁。
走进顶层,宽敞的走廊,木质地板是暖暖的棕黄色。
我们在套房门前停下来,唐尼先生对我眨眨眼,然后举手敲了敲门:“先生,客房服务。”
一会儿,我听到梁丰年过来应门,我躲在唐尼先生我后面,偷看到他衬衣袖子挽起,手上还捏着一支笔:“先生,怎么回事?”
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彬彬有礼地道:“先生,这里有劳先生的外找。”
梁丰年面露疑色,这是最奢豪的日光套房,有着最高规格的保全措施,怎会有访客能到达此地。
这时我听到套房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醇温和的,带一点点的低弱的中气不足:“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