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浩说:“劳先生,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
劳家卓看了看他:“什么?”
江意浩倔强地盯着他说:“你为什么娶了她又抛下她?”
劳家卓眼光很温和,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我当时做了错误的决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江意浩收回了目光:“我会去香港的。”
劳家卓淡淡地说:“所以……”
江意浩望着他:“你能让她重新幸福吗?”
劳家卓默默地看了他的脸,神色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一会才低低地说:“我竭我所能。”
语气听起来很平缓镇定,却带了说不清的悲伤和珍重。
江意浩抓过杯子喝了口可乐,冰镇的饮料的滑入喉咙,他抬着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白衬衣黑西装外套,中规中矩的上班装束,不过就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儿清隽尊贵。
江意浩酷着一张脸:“或许你比我还要清楚,我大姐是个为爱痴狂的疯子。”
劳家卓轻轻地答:“我知道。”
九乌龟
在旺角西洋菜街的那套狭窄公寓内。
屋子里的空间太小,两个人转个身都能碰到。
有时候晚上他过来,若是他占据了那个客厅唯一的那个小沙发,她也不会过来在挤在他身边,于是她就常常躲在阳台发呆。
江意浩将两只巴西龟给她寄养,她拿着食物去逗他们,对着他们小声说话。
他站在玻璃门外,看到她蹲着在地上,拿着长条的黄瓜块:“哈罗,大B小B,你们今天吃饱了吗?”
她将蔬菜塞到乌龟的嘴巴。
她说:“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没交伙食费,你就将就点补充点维生素吧……”
巴西龟在水箱里爬来爬去。
她的脸上有童真的笑容。
那么甜蜜。
仿佛他十八岁的小小女儿。
只有在那一刻,他才觉得他爱过的那个女孩,曾经存在过。
十 背叛
那夜在皇都的顶层招待几个内地过来的客户。
三会所依然是奢华颓靡热闹非凡的一派景象。
其中一个浙江的房地产老总,这次和他们银行合作贷款开发一个项目,极为钟爱来皇都这间会所,一踏入就急着唤妈咪召来了一个十八岁的俄罗斯嫩模,酒一瓶一瓶地开,老总很快就搂着嫩模唱得兴起,手一路摸到女孩儿大腿根部,马上引起一阵婉转莺啼。
劳家卓随意喝了几杯,对着客户道了一声随意尽兴,便将场面工作交由梁丰年。
身边陪着的一个女孩子,只安静地坐着,偶尔尽职地将水杯凑到他的唇边。
他觉得有些累,便将头靠在沙发内休息。
一会儿听到门外吵吵嚷嚷。
隐约有人吵闹声传进来,正好是在他们这一间包厢的外面。
他皱了皱眉。
梁丰年已站起身来。
门略打开,就听到一个男人的高声吵嚷传入:“你让他出来!”
妈咪在一旁硬着头皮陪着说好话。
男子鼻翼喷着酒气:“你什么意思?劳二怎么了?他劳二少爷的钱就是钱,我刘京的钱就不是钱了?”
刘京阴沉着脸色:“你今晚就让李丝儿来陪我!要多少钱,让她自己说!”
梁丰年这时出去:“刘公子——”
刘某人勃然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老板出来!”
劳家卓静静听了一阵,这时方才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子。
这时才略略记起,他近来几次来皇都应酬,陪他的似乎都是这个女孩子。
他完全不曾留意,因此根本不知道她容貌。
只是前几次送进来的小姐,对他贴身伺候没几分钟,他便不耐地直接叫人送了出去。
这个女孩子很规矩,可能是这样,身边的人留意到了而做的安排。
这边刘大公子已经踹门而入,一把将身边的女孩子扯起:“劳二,不是说你二少爷清心寡欲守身如玉,也没有必要浪费如此佳人,今夜让给我如何?”
劳家卓仍然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姿态,只有眼中冷戾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淡淡地看着那个女孩:“你愿意陪刘公子吗?”
李丝儿豁了出去地拼命摇头。
劳家卓说:“你可以走了。”
刘某人脸上蓝绿一片,直接拽着手上的女孩往外走:“真是神奇了,他妈的做小姐还有选客的权利?!”
劳家卓直接负手而起,冷着脸喝了一声:“徐峰!”
徐峰破门纵身而入,一阵乱拳之声响起,下一刻,嘈杂声中传来刘某人嗷嗷痛叫,门口围了一大堆人。
劳家卓看也不看那片混乱一眼,搂着李丝儿转身推门走进了包厢后的豪华套房。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李丝儿跟了他有一阵子。
她很懂得分寸,加上有些应酬场合还是不可避免,所以便带了她在身边。
直到有一天陈自谨打电话给他:“二少爷魅力果然无敌啊。”
劳家卓搁下了手中的笔,转过椅子揉了揉酸涩的眼:“怎么了?”
那端的陈自谨笑笑说:“三的一个女孩子,经常陪你的那位,跟楼面经理提辞职。”
陈自谨加了一句:“你知道,她们这种合约,没那么容易解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