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医生看看吧,”张彼德站在家卓身前:“你老婆昨天担心你身体,哭得梨花带雨的……”
张彼德捅捅我:“小映映,再哭哭。”
家卓转头瞧着我,面上露出温柔神色,牵住了我的手:“对不起。”
“你们先在客厅坐会儿,”杨宗文趁机马上道:“映映,给他喝点温水。”
我从厨房上去时,家卓躺在二楼的沙发上,杨宗文给他挂点滴。
家卓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水,伸手摸摸我脸颊:“映映,你先去休息一下。”
我放下杯子,看了一会他的脸,将他扎着针的手小心放好,然后绕过他的肩膀,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好了,”家卓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肩膀:“没事了。”
我吻了吻他的脸庞,为了不妨碍他们,我进卧室去。
一会我走出来看他。
家卓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在他身旁坐下:“苏见他们自作主张了,无论如何,替我谢谢你爸爸。”
我问:“家卓,怎么会无缘无故调查你,究竟是谁做的?”
他咳了一声:“映映,已经过去了。”
我定定望着他:“别瞒着我,是大哥是吗?”
他皱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低着头不说话。
家卓转头望着他的下属,低柔的嗓音:“彼德?”
张彼德耸肩:“不是我告诉她。”
“是唐乐昌告诉我,”我坦白地答:“他说他父亲接待过大哥。”
家卓眸光料峭清寒:“唐家公子对你还真是言无不尽。”
他不再和我说话,只转头吩咐苏见:“去我书房,左边第二排上面的抽屉。”
苏见面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去书房。
苏见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普通的牛皮封面笔记本。
家卓点点头示意,张彼德接过来翻开,脸上疑惑,抬头看看苏见。
苏见凑过来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了。
张彼德更是双眼发亮:“老天,这样的资料怎么会在你手上。”
家卓缓缓地说:“周煜国的妻子李竹的移民申请已经批准,她已经准备和女儿定居海外,她娘家背景本来就显赫,周煜国对妻女冷淡,据说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来都是和情妇一起住,恐怕她也已经是忍到了极限。”
“劳家骏逼人太甚,”家卓看了我一眼,复又转头望着茶几上一杯冰水,低幽的声音掠过杀意:“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我看了一眼苏见摊在桌面上的笔记本,双脚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上面写着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阿拉伯数字和凌乱的字母符号。
那是——周煜国任职期间的交易和受贿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老二开始反击,俺开始勤快,吼吼。给我留言吧,不留言就霸王票嘛。
(三十)
接下来的一周,劳通高层剧烈动荡,家卓撤去了首席财务顾问的职位,只负责亚洲区的行政工作,总部的几个部门也换上了新的经理。
公司里已有人提前跟家骏祝贺。
也许是公事烦乱,家卓这几天神思不属,情绪很差,有时下班回来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沙发内直到深夜,我若是打扰他,比如坚持让他吃饭或者休息,有时吵得他烦了,他面露愠色已经是非常忍耐的口气:“映映,让我自己呆着。”
我只好无奈地走回房间去看效果图,前段时间爸爸要求我回江氏工作,并答应我只要我回去帮忙,他会听取我的任何意见。
我身下的两个弟弟都还小,我实在拗不过一个父亲的轻声下气。
我在一个底层的设计部门做事,刚刚开始工作要忙的事情也多,可能对家卓也有些疏忽。
我试图和他沟通,但他总是轻描淡写将我敷衍而过。
一次夜里他不知梦到什么,骤然从噩梦中惊醒。
我也跟着醒来,给他拭去一头的冷汗,温柔地说:“家卓,放手好不好,我们搬去香港。”
他无言以对。
我将手指放入他的掌心:“家卓,只要我们在一起,不是那里都可以好好生活吗?”
沉默好久,终于他低声说:“映映,抱歉。”
我心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只握住他的手:“再睡一会吧。”
周末家卓去北京出差,苏见早上过来,来送他去机场。
我在楼下厨房煮早餐,苏见走了进来。
“要不要吃一点?”我问。
“吃过了。”苏见说。
我看了他一会,开口问:“你有事情要和我说?”
“嗯。”他露出赞赏微微笑,坐在餐桌旁。
我将煎好的蛋放在桌上,倒了一杯牛奶:“几点的飞机,他还没有下来吃早餐。”
“不急,还有时间,”苏见忽然说:“映映,他这段时间不太好照顾吧。”
“胃口极差,脾气极坏。”我直言不讳。
苏见缓缓地说:“映映,你知道,有些人是这样,他的人生为了一个目标而日夜不休地辛勤奋斗,而当这个目标即将达成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或是别的事情,令他对自己的原本确信不移并为之苦苦坚持目标的产生了怀疑,那么,他是不是会非常的迷茫。”
“我的本意并是如此。”我想了一会,轻轻说。